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仙云,若隐若现数十座雕栏玉砌的庞大建筑,阜霞门大气恢弘的仙门气象,就笼在这片云蒸霞蔚之中。
这如画卷般的景象下,一个小小的庭院,毫不起眼。
山幽鸟鸣里,只听咿呀一声轻响,屋舍门从内而开,走出一个肤白大眼,负气含灵的女童,这个人,就是苏谷仪了。
就在昨天,她被仙门弟子带进仙门之后,就住进了这座小院里。
苏谷仪兴奋了一个晚上,半年来从未间断的修炼,也都破例放了放。都说仙门难入,她猜到自己也许能被收入仙门,再不济,也可以像张子茗一样成为入室仙仆,最终却成为了阜霞门的记名弟子。
弟子和仙仆哪个厉害,不消说,肯定是弟子嘛,她眯眼想。
头一天入门,昨天刚进来的时候,还为仙门之景所震慑,那呆怔的样子,被仙门弟子大大嘲笑了一番,很是丢脸,当天她就在心中告诫了自己,绝对不能再大惊小怪,免得被人当成了土包子。
虽说她已成为仙门弟子,但对仙门仍然一点都不熟。
想的正入神,就听有人道:“这三日傅师兄开道场讲道,记名弟子都去了,苏师妹怎么还在这里?”说着,又阴阳怪气道:“别以为留在仙门了就万事无忧,过个两三年,要是修为不进,照样要被赶出仙门,仙门可不白养你们这些记名弟子。”
苏谷仪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尖脸长眉的女子,斜着一双眼,双手抱胸站在小院门口晲着她,正是昨天将她带回院中,安排她住处的弟子,名叫陈如月。
“陈……师姐。”她别扭道,这人冷言冷语,要开口叫一声师姐,苏谷仪千百个不愿意,只是现在她还太微不足道,不得不低下一寸头。
对苏谷仪的回应,她理都不理,径自转身出门,边走边嘀咕:“资质上佳又如何,仙根都损伤了,与仙仆有什么两样,日后能修炼到炼气二层就不错了,要不是鬼灵出世,这样劣质的仙根,哪配留在我们阜霞门……”
话说得轻,可还是一字不漏地到了苏谷仪的耳朵里,她一怔,牢牢捕捉了重点,仙根受损?
慢慢地,她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道场设立在观云台上,苏谷仪赶到时,已经有数十名弟子在认真听道。人群的最前方,一个姿容雅致的男子,端坐在一张蒲团之上,目视前方脸色淡然,为众人解修炼之惑。
男子墨发垂直,剑眉星目,言谈间,自带有一股淡如清风的气宇。
众弟子一人席座一张蒲团,数十人之中,男女之数三七之分,男三女七,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看那俊逸之人,还是真为了听道。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苏谷仪注意到,有六成的女弟子,皆做呆痴之貌,就差没有流下涎水了。
她咧咧嘴,装作不经意之间,找了个空着的蒲团坐了下去。
开始她还东张西望了一阵子,到了后来,还真让她有了收获,便心无旁骛地听了下去。特别是当傅传书讲到了仙缘仙根时,她更是竖起了耳朵。
“缘法之事,无人能绝对论事,诸位师弟师妹既然位临此地,具有仙缘,就都有成就无上大道的可能,只要潜心修炼即可,杂念太多,于修道而言,望知,只坏无好……”
苏谷仪暗暗琢磨,深觉不无道理,如此一来,心里的忧虑也放下了一些。
过了半个时辰,讲道结束,苏谷仪受益良多,轻声叹道:“这位傅师兄,好像十分厉害。”
她才说,旁边就有人接话道:“那可不,傅师兄十三岁入道,如今才二十七岁,就已炼气八层!”
苏谷仪一惊!
那人看起来知道得不少,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堆,苏谷仪初来乍到屁都不懂,照单全收。
原来这傅传书师兄,乃是入室弟子,十三岁入道,三个月就结成灵体,十四岁炼气一层,可谓天资卓绝,寻常人等结成灵体,或多或少,也要七八个月,乃至一年。
像张子茗这样仙根薄弱的,结灵也用了足足两年,花了三年才炼气一层。更要紧的是,越到后面,越是艰难。
原来仙根优劣,差距如此之大!
可是她转念,自己结成灵体只用了一个月,炼气一层更是仅半年,这么说她的仙根好像确实不差,可是修炼明明很顺利,陈如月却说她仙根有损,难以修炼到炼气二层……这般事实,使她不禁担忧。
就这样,转眼在仙门度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御宝阁分配灵资的时候了。
所谓灵资,是仙门对弟子特有的优待。
“喏,拿着,这就是你的了。”御宝阁的弟子单手一甩,将一个锦囊丢到了苏谷仪的面前。
苏谷仪睁大眼睛拿起,盯着这个干瘪的,似乎没有装任何物件的锦囊,一时语塞。
“师兄……会不会搞错了?灵资呢?”苏谷仪犹自不信,开口道。
那名弟子白了他一眼,指指锦囊,不悦道:“不就在里面!”
苏谷仪不信邪,依言打开,一翻,一看,只见倒于掌心之上的,只有滴溜溜转动的一枚金珠,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这么少!”苏谷仪惊道。
那名弟子浓眉一紧:“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搞错了?”
苏谷仪疑道:“我看别的师兄师姐,都有五枚金珠,为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是仙门普通弟子的灵资,记名弟子每月只有一枚,你要是嫌少,那还来!”御宝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