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凤目长斜,眼尾微微上翘,高鼻薄唇粉面寒霜,这样一张不近人情的脸,不就是苏谷仪白天才见过的白衣女子?
身边一干弟子满脸崇色,她才发下话,大家就连忙散去,明显对女子言听计从。
苏谷仪不由心疑,这人地位不一般,会是谁?
心中虽惑,可当下也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回身要返往住处,刚迈出一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看到对方的前一刻,那人也注意到了她。
这人正是阜霞仙庙一别的王章义。
“刚才我还以为看错了人,你竟上了仙门?你,你怎么来的?”王章义张大了嘴,再看苏谷仪一身阜霞门弟子的衣着,惊喜之下语无伦次起来。
苏谷仪笑得眯起眼,她也心无准备,万没料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跟王章义不期而遇。正应了一句老话,天下之大,有缘自会相见。
尽管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们简单告别了几句,就各自匆匆离去。
阴灵出现在仙门内,不是小事,好在绝大多数人都安然无恙。
不过即便如此,两条人命顷刻殒去,仙门必然加以重视。那女子禀报了长老,很快就查出了事因,也听说傅传书为此奉了长老之命,去修补了符阵,这才安定了人心。
从王章义口中得知结果,苏谷仪也大大出一口气。
“你还没说,你到底是怎么上的仙门?”王章义还是不敢置信。
于是苏谷仪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听完,王章义久久不能回神,最后长叹一声:“想不到,这等机缘也能让你撞上。”言毕,望着苏谷仪的眼神里,有感慨,有羡慕。
没有仙根一直是他一大憾事,苏谷仪见状,不想徒增王章义的烦恼。
“我正想问你,你可知道,昨晚那个穿白色衣衫的师姐是谁?”连仙门中无比珍贵的仙符都能持有,苏谷仪转移话题道。
提到白衣女子,王章义的神色立即变了,转为赞叹与崇拜,那一对眼珠,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你刚入仙门不久,不知道也正常,我跟你说,她可是门中胡长老的入室弟子,叫白怜,已经炼气六层了!”王章义瞪着眼睛。
“原来她就是仙门中唯一一位炼丹大师的弟子!”苏谷仪吃惊道,怪不得御宝阁那弟子见了她,如此低声下气。
炼丹师崇高的地位,苏谷仪早就有所耳闻,何况,仙门之中发配的丹药,几乎全部出自这对师徒之手,普通弟子想得到一颗都难,别人赶着恭维都来不及。
见苏谷仪恍然大悟,王章义又想起一事,说:“还有那张子茗,就是白怜仙长的仙仆。”语气之中,尽是无奈。
这下,苏谷仪全都明白了。
回忆起仙庙里发生过的事,苏谷仪就恨得牙痒,张子茗身为入室仙仆,拥有仙根,又仗着身后之人是白怜,所以才那般傲慢。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阜霞门弟子,又与张子茗同为炼气一层,谁更厉害,还不一定呢。
这么些日子,苏谷仪早就体会到,在仙门里,像她这样的记名弟子,如果不提高修为,就只能在仙门低头度日,而想提高修为,又少不了更多的灵资,可是那么多灵资,全都要靠自己额外获取,是以无论如何,都十分艰难。
先前,她并不知灵器的妙用,如今,见识过其他弟子祭出灵器大发仙威,顿时只有艳羡的份,突然想想,万一哪天与人争斗,或者遇上阴灵,没有一件灵器傍身,实在有些吃亏。
苏谷仪与王章义聊了半日,这才分别。
观云台,坐地四亩,西面是道场,专为讲道而设,东面,则是专门供仙门弟子交换灵资的地方。
苏谷仪刚领到一枚金珠,最先想到的就是这里。
偌大的观云台,这时候已经摆上了许多摊位,只扫一眼,苏谷仪就眼花缭乱。
她穿梭了好一会儿,就见大多摊位上的东西都所差无几,于是她挑了一摊看的过眼的,就蹲下寻找起来。
摊主是一个圆脸男子,身形微福,见有人来摊上,面上就笑开了花:“这位师妹新来的吧?可是要灵石?”
灵石之中富含灵气,是修炼中必不可少之物。
苏谷仪心中一动,道:“怎么卖?”
那人凑过来一些,轻声道:“师妹刚入门,想必也没有多少金珠,咱们同门一场皆是缘分,我也不多收你,就这个数!”说罢,他伸出一只手笼在袖中,对苏谷仪摆出了三根手指。
“三枚金珠一块?”苏谷仪本就大的眼睛,此时更大,黑漆漆的眼珠子,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只见那男子捣着头,笑嘻嘻道:“怎样?别家可没我给的这么便宜。”
苏谷仪也不是没做过买卖,就冲着男子忽闪的眼神,知道肯定有鬼,于是眼珠一转,似笑非笑道:“师兄可别欺我年少,今天我要是花三枚金珠买你一块灵石,日后观云台上的买卖你可别想做了。”
看不出来还是老手!
那男子笑容微不可查一僵,轻咳两声道:“都是同门师兄妹,何苦互戕,嘿嘿,”说着巧妙将话题一转:“师妹不想要灵石也成,我这里还有一件宝贝,是我在外云游时所得,我看师妹很是投我眼缘,我便换你一枚金珠,如何?”
苏谷仪眯了眯眼。
男子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拿出了一块玉石,为墨绿之色,颜色深的几乎发黑,乍眼一瞧,成色还算不错。
苏谷仪接过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