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夏峰下意识问了一句,但女人摇了摇头,看样子也并不清楚,只是催促说:
“人在单位里,不知道是怎么了,你姐夫和你姐姐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陪姨过去一趟吧。”
夏峰这时候看了庞英一眼,然后答应说:
“我和我姐姐再说几句话就走。”
夏峰说完,便来到庞英身边,低声对她安抚说:
“姐姐你在家好好地,我马上就回来千万别干傻事。”
庞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他。
在庞海志的记忆中,对于中年女人的老公并没有多少印象,即便是仅有的些许印象,也都不是什么好印象。
因为他始终觉得,王全这一家子对他姐都不好。
跟着中年女人从楼上下来,随后两个人拦下一辆出租车,便火急火燎的往她老公的单位赶。
路上,中年女人也急的直掉眼泪,不断在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着:
“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本来挺好的一个家,怎么突然就出了这么多事……”
夏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全然就是一副耳聋听不见的样子,是愿意对方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是一句话也不接。
就这样,坐了大概有10分钟的车,他们便到了中年女人老公的单位。
中年女人的老公叫做王建业,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具体做什么他并不清楚。
等他到了楼下,中年女人又打了个电话,接着,便见两个人带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当见到那人的模样时,夏峰的表情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因为这王建业不是别人,正是窦彼德的那个狗腿子马老板。
夏峰觉得这下有意思了,狗腿子马老板,竟然成了窦彼德的老爸。
“你们都他妈在骗我,我他妈不姓王,我姓马,我叫马来成!”
“老王这是单位,你能不能注意点儿!”
两个和王建业平时关系不错的同事,一人夹着他一条胳膊,算是将他给弄了出来。
待见到中年女人后,他们则非常头疼的说道:
“你赶紧带老王去医院看看吧,这上午还好好地呢,到了下午就突然发起神经来了。
在单位里是见人就骂,说他两句,还砸上东西了。
要不是大家平时关系都很好,搞不好都报警了。”
“谢谢你啊老李,等哪天我请你们吃饭。我家最近烂事一大堆,老王心态可能是有些崩,我回去带他去看看,再好好说说他。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中年女人不停在给那两个男人道歉,不过对方显然不在意,在叮嘱两句后就走了。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马老板一点儿也不领中年女人的情,并且很生气的说道。
“老王,你可让我省点儿心吧。你儿媳现在挺个大肚子,状态很不好,你儿子也精神不对,怎么现在连你都出问题了?”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
“那你认识谁?你告诉我!”
女人这时候也急了,用力的抓着马老板的衣领狠狠的扯了几把。
马老板不说话了,事实上他脑袋里并不是没有关于中年女人的记忆,只是相比这些,他作为马来成的记忆则要更为清晰。
他的手机变了,里面的号码都成了一个个陌生人,他不再是老板,反倒是一个事业单位临要退休的小职员。
他觉得这是竞争对手在整他,所以他不相信,所以他暴躁,然而他越不相信,这种记忆则变得越清晰。
这让他开始怀疑,关于马来成的记忆,是不是只是他某一天做的一场梦。
不过当他看到夏峰后,马老板则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然后指着夏峰问道:
“你是谁?”
“叔叔,我是庞海志,你儿媳的弟弟啊。
你和姐夫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人都不认识了?”
“庞海志?”
马老板嘴上呢喃一句,便又变得沉默了。
“回家再说吧。”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随后他们便打了辆出租车往家走。
夏峰坐在副驾驶上,心里面则在不停琢磨着,眼下马老板和窦彼德都出来了,并且都成了庞英的家人。
他们都在困惑于脑中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人生,如果再给他们添上一把油,加上一把醋的话,或许就能让他们变得更加极端。
不过对付他们两个人,在这剧本任务里比较容易,他倒也不着急。
重点还是在对付庞英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上。
他现在有一个有些模糊的方向,确切的说,是有一条线段在他的脑海里,只是线段的两端他还有些不确定的地方。
夏峰三个人从外面回来,结果刚开门进去,便见窦彼德正脸色惨白的,蜷缩在衣柜旁。
在看地上满是狰狞的血痕。
“怎么这么多血!”
中年女人被吓得大叫了一声。
夏峰则暗道不好,忙冲进了庞英所在的卧室里。
结果发现庞英倒在地上,裙子被掀至胸口,她的肚子已经变得平坦,只是在上面却出现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刀口。
并且最令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伤口外翻着,几乎能够看到里面血糊糊的器官。
在庞英的手里,还死死的攥着一把染血的剪刀,这房间里的种种,都在向夏峰阐述着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他和中年女人去找马老板的时候,庞英用剪刀剪开了自己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