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仪抱着耗子,跟白薇薇一起转过身,看见王婶和王叔背着大包小包进来,一个布袋子里有面粉、大葱、胡萝卜,其他七七八八杂的东西。
白薇薇笑眯眯走过去帮着王婶卸东西,“婶子,你这是要包饺子了?”
王婶喘了口气,手搭在白薇薇肩上:“可不是么,孩子,你们家今年做啥好吃的给你,前年还看你跟你婆婆挑野菜呢。”
白薇薇嘿嘿地笑:“我们家今年吃兔子。”
“哟,兔子啊,峰仪打的?”
王婶望向高峰仪,高峰仪点了点头,态度还是那么恭顺,王铁柱在一旁看得颇不是滋味儿,装啥装,恐怕心里恨自己恨得咬牙,对自己亲娘还装得怪大劲儿。
“回头给婶子你家送两只过来,一只喂着给耗子玩儿,一只吃也成啊。”
白薇薇说这话的时候,心头在滴血,她才舍不得那一窝兔子,但是像兔子这种繁殖机,一直让婆婆养在家里是不现实的。
“那感情好,婶子就喜欢吃野味,尤其是薇薇送的。”
王婶手指在白薇薇鼻尖上点了一下,跟逗孩子似的。
高峰仪望着这娘俩,心底叹了口气,这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纠结得狠。
这时,王叔忽然凑到王铁柱跟前:“铁柱,你这脸上是咋整得,咋忽然青一块紫一块的?跟谁打架了?”
王铁柱摸了摸脸,眼珠子在高峰仪身上扫了一眼,不耐烦道:“找锄头撞的,乌漆嘛黑,灯泡又闪了,叫爹你换,又拖着不换。”
这伤可不像撞的呀,王叔跟王婶俩人对了个眼神儿,都沉默不语。
老俩口不晓得儿子到底有啥事,但晓得高峰仪和白薇薇的为人,这样来一出,想必是有啥误会。
高峰仪和白薇薇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只觉得尴尬,反正也是来看王叔王婶和耗子的,差不离行了,干脆就说一声回家。
从王铁柱家出来,已经快到午饭点儿。
俩人再不回去,家里老人又得等着他们了。
路上,白薇薇跟在高峰仪屁股后面,追问:“峰仪,你二话没说,就跟他动手了?”
高峰仪头也不回,任凭她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头:“不然咋地?跟他讲讲道理,学着你似的,在巴结讨好一下,看他听不进去再揍他?”
白薇薇俏脸一红,辩解:“我哪有巴结讨好他?我咋会巴结讨好这种恶心的人!”
男人忽然停住脚,白薇薇步子没收回来,差点撞到他身上:“哎呀,你干啥?”
高峰仪转过身来,低头俯视白薇薇:“跟你说个事。”
“啥事?”
白薇薇眨了眨眼,她都察觉出来高峰仪有点不高兴。
“以后跟男人讲话,别笑嘻嘻的,你没啥意思,别人容易多想!”
高峰仪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怒气喷薄到白薇薇脸上,莫名滚烫灼热。
白薇薇脸蛋皱得像个包子,尤其下巴尖尖的,跟那个包子头上揪起来的一朵儿似的。
“哦,知道了。”
她都没问啥,就乖乖听话,男人那腔燃烧在胸口的怒火,还没发出来,咋地又憋回去了,高峰仪又生了个闷气,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行,我算是栽到你手上了!”
他差点想弄她回去,关在屋里扒了裤子胖揍一顿,看她还敢不敢再对别的男人笑得跟朵花儿一样。
瞅瞅王铁柱那混蛋的眼神,高峰仪也是男人,自然晓得那代表了啥。
王铁柱不停的在打量白薇薇的面庞身材,一看脸蛋二看胸脯三看腿,赤/裸/裸的眼神轻薄。
“嘿嘿,你咋会栽到我手上,你这么厉害,把他揍成这样。”
白薇薇笑嘻嘻的拉住他手,她这一路上就是晓得男人生气了,连牵都不牵自己,把自己甩在后头,一个人在前面走。
所以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他话,说得还小心翼翼的。
高峰仪晓得她是在赔小心,心里气早就消了大半,冷哼一声,拉住她冰冷的小手,往自己兜里塞,“他是该揍,整个人脑子里不晓得在想些啥东西,简直就是个混蛋!”
实则,王铁柱的一番话把男人自己也惊到了,这么隐秘的心事,原来也可以轻易的为人所窥知?
高峰仪心底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白薇薇哪里晓得男人在想些啥,她松了口气,终于把男人给哄好了,李翠花那边也不算难办,唉,做人真难,做女人更难!
进了堂屋,母亲文秀还在灶屋做饭。
高峰仪秒变大爷,白薇薇就成了跑腿的小丫鬟,给他倒白开水,捏腰捶背。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啥事?”
她那点花花肠子,高峰仪一眼就看出来了。
“嘿嘿。”
白薇薇在男人肩膀上使劲儿捏了捏,他骨头好粗,她那只手都捏不全。
“你说铺子里边,一时要换了人,一方面不习惯,另一方面,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人来接手。”
这话纯属扯犊子,高峰仪听出她话里头的意思来了,她这还是要跟李翠花来往。
“既然这样,那就不换了,随你。”
男人捏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小手,摩挲了一阵儿,眉头还是皱起,“薇薇,你进去看她,她咋样个反应?”
他对李翠花接触不多,不了解,不得不提防。
白薇薇这傻不溜秋的,别被人做戏骗了。
白薇薇听他一问,心里一咯噔,嗫嚅道:“她被王铁柱打过,脸上巴掌印子还在呢。”
高峰仪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