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仪搬过一个小凳,跟白薇薇对着坐着,俩人时不时对视,眯眼笑笑,眉眼间意曲情长。
“别动,你这里有根草。”
男人手伸过来,白薇薇闭上眼,她那根草就在睫毛上。
自己都感觉到异样了。
男人的手指很长,慢慢触及过来,略微有点痒。
“哎呀我的天,我这都睡到啥时候了!”
一个大哈欠,差点把屋顶都掀了,张大牛坐起身,望着地上俩人:“哥、嫂子,几点了,我该回家了,家里活儿还没人干呢。”
“要走赶紧走!”高峰仪不耐烦的说了一声。
真是扫兴,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个时候醒。
“哥,咋的这是?”
张大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而对白薇薇笑:“那嫂子,我先走了的哈。”
“唉。”白薇薇起身要送他出门,被他再三制止了:“别送,别拿我当外人。”
“我自己走,你忙。”
白薇薇硬是要看着他走,才转身回来。
送客出门是礼节,显得家里人讲究。
张大牛一走,家里又只剩下白薇薇和高峰仪夫妻俩了。
因着挺无聊的,吃完饭,俩人结伴儿出去散步。
桥头湾有一条大河,下游还有一个面积很大的水库。
大夏天的,还没有下雨,正是三伏天里伏旱的时候,河流的汛期没有来,水位浅,很多村里的小伙子进去游泳,权当洗澡。
高峰仪以前也爱在河里游,自从结婚后,就没出去过。
娶了个小跟屁虫,老是呆在一块儿腻歪,他也不爱带她去河边上,看那些男人衣不蔽体的,一点也不讲究,就算有女人在,也还是喜欢乱说些话。
想想,就满肚子气,何苦给自己找气受?
高峰仪领着她在河流的入口处走,青草多小虫子也多,时不时脚边上跳出几只蛤蟆来,浑身光溜溜的,却是泥土的颜色,没有疙瘩,不是癞蛤蟆,却也不是青蛙。
白薇薇都会觉得好玩儿,还蹲下来逗它们。
早知道她这么容易满足,他就该多带她出来转转,结婚几年了,回村里,总是憋在家里。
“薇薇,你喜不喜欢村里?”
这是他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
从前不问,是因为他心里认定了一个答案,根本不想听到女人的回答。
现在问,是因为他怀疑了,看她这么欢喜的模样,他心里认定的答案产生了动摇。
“你猜。”
没想到蹲在青草地里的女人忽然朝他吐了吐舌,调皮一笑。
高峰仪来了兴致,也蹲下来,拔了一根水草放在嘴里嚼:“我猜,你不喜欢,这里没有电影院,没有你爸妈,出门没公交车,你喝汽水都得去县城里买一箱子回来存着,更别说吃好吃的了。”
女人忽然掰住他的大手,舔了舔唇瓣:“你忘了说一个东西。”
“啥?”
高峰仪好奇。
白薇薇阴恻恻一笑:“你呀!这里有你呀!”
“虽然没有那些吃喝玩乐的东西,可是有你,还是很幸福!”
所以她愿意留在这里。
刚刚重生的时候,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个人以后会成为军长,平步青云,护她一生无虞。
现在想留在这里,哪怕他一辈子都只能呆在这个穷乡僻壤,她也甘之如饴。
只要,他是真的爱她!
不是不是责任、不是宠爱、不是新鲜。
“傻妞儿。”
男人忽然拥住她,俩人一起抱在青草地里,水草长在湿润的土壤里,丰盛繁茂有半米来高。
四周无人,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
他们并没有人打扰
高峰仪搂住她,嘴都快碰到她嘴巴了。
只听得“啊!”
一声尖叫从不远处缓缓起身的女人嘴里发出来。
高峰仪反而抱紧了白薇薇,谨慎地看了前面发出声音的人一眼。
罗桂芬从草丛里噌地蹿出来,一条蛇在后头蜿蜒盘旋着前进,说时迟那时快,高峰仪眼疾手快,如一直离弦的剪一样奔过去,逮住那条蛇七寸,狠狠一拽!
“啊!”
这回轮到白薇薇尖叫了,她吓得眼泪差点飙出来,疯了一样跑过去抱住高峰仪的腰,“你没事吧?”
“没事,别怕。”
男人拿着手里的蛇狠狠绕了几圈儿,再往旁边一块石头上死摔,那蛇一下子磕在大石头上,半条命都没了。
“你干啥?”
白薇薇欲哭无泪,他手里居然还把它拿着。
“薇薇,要不咱们今天回去再炖个蛇汤呗,蛇胆最补人了。”
高峰仪故意拿着蛇在她面前晃悠,白薇薇吓得紧紧拽住他衣服下摆,“神经病,我才不吃呢,你把它扔了!”
“你咋这么浪费,还把它扔了!”
高峰仪故意逗她,“要不我现在把它蛇胆取出来吃了算了,这蛇也不算大,炖着麻烦,直接把精华给吃了。”
“咿”
白薇薇想作呕,“你敢吃,以后别碰我,恶心死了!”
“切,矫情劲儿的!”
几步远的罗桂芬不屑道:“一条蛇,嫂子不用怕成这样。”
“咱们这是村里,乡下,河边上有条蛇正常得狠。”
“正常你刚刚就别叫那么大声儿啊!”
白薇薇被她嘲笑得脸一红。
罗桂芬讪讪道:“我刚刚在换衣裳。”
说完,她朝高峰仪挤了一下眼神。
想看看男人有没有害臊的意思,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有些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