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茉莉点头。
高峰仪一下子气上来了,淑惠在家是咋照顾妈的?
他压根儿不晓得高淑惠已经请假一个多月了。
一个人独自在医院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推门病房门一看,苏茉莉蜷缩在长廊的椅上,又冷又困,直打哈欠。
男人的心,柔软了几分。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女孩儿在他面前多数时候都是善良懂事的。
要不是因为太喜欢自己,也不会知道妻子有不孕症后,去威胁她离开。
害妻子流产,她不是故意,也为此吃足了苦头。
岳母逼迫人家订亲的事,他不是不清楚,装聋作哑罢了。
那时候,全家都对不起人家闺女,自己哪有资格开口说原谅苏茉莉的话。
大概,一切是自己错了。
跟茉莉订亲在前,又去退婚娶白薇薇,引起了茉莉的恨,她才会去针对薇薇,是他亏欠了两个女人。
男人叹了口气,把身上军大衣脱下来,披在女人身上。
苏茉莉本来就迷糊着,这会儿醒过来:“峰仪哥?”
她没想到,男人居然还愿意对自己好。
高峰仪看她的眼神带有可怜:“进去睡吧,外面冷。”
自己让她回去,她却在外面窝了一宿,看来是真担心母亲。
小时候,苏茉莉不听母亲刘金兰的话,却特别听从自己的母亲文秀,母亲说啥,她就是啥。
苏茉莉答应了一声:“嗳,峰仪哥,你先回去看看嫂子,我在这里守着,没事的,你放心。”
女孩儿很乖巧机灵,高峰仪欣慰一笑,大步离开。
回到军属大院儿,白薇薇还没起床,窝在被窝里睡得可香了。
“薇薇,家里的毛毯在哪里?”
男人不想东找西找,想尽快回医院守着母亲。
白薇薇从梦中醒过来,一看男人站在自己床前,揉了揉眼,“没做梦吧?”
高峰仪苦笑:“傻妞儿!你是在做梦!白日梦!”
白薇薇兴奋钻进他怀里:“你咋回来了呢?不是说又要两个月吗?”
高峰仪搂着她,摸了摸她脑袋:“妈病了。”
母亲昏倒在路上这种事,告诉妻子也没意义。
白薇薇一听,担心得不得了,赶紧起来收拾收拾,陪丈夫去医院。
毛毯拿了两床,军大衣又多带了一件,夫妻俩跟搬家似的往外走。
医院,门被推开的时候,苏茉莉正坐在病床前削苹果。
母亲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跟十几年前一样。
那时候茉莉病了,母亲文秀也在她床前削苹果。
哪怕吃一片,病也好了。
苹果是多金贵的东西。
高峰仪觉得眼热,母亲这一生,吃足了苦头。
白薇薇却垮下脸:“你咋在这里?”
她看苏茉莉就觉得不顺眼,想想自己流掉的孩子,虽然她不推,自己也会流产,但是偏偏她推了,让她眼睁睁看着血从自己身上流出来。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更何况,上辈子,苏茉莉更是骗了她半辈子,从村里到m城,几乎是贯穿了她跟高峰仪的整个婚姻。
这种女人,她再死十次百次也不会原谅!
苏茉莉紧张的放下苹果和刀,低着头嗫嚅:“那个……凑巧。”
白薇薇冷笑着放下毛毯,给婆婆脚那块盖上:“苏茉莉,这里可不是小学,都是大人,哄人得用脑子。”
“薇薇!”
高峰仪叫道,母亲还在这里,说这种难听的话实在是不妥。
白薇薇转过身,冷冷睨着他,“你别告诉我,你军大衣是凑巧掉到她身上去的。”
军大衣被苏茉莉脱下来,给文秀被褥上盖着了,但是白薇薇铺毛毯的时候,还是闻到了大衣上女人的体香。
高峰仪拧着眉头,从未有过的为难神色,一下子刺痛了白薇薇的自尊心。
他现在是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了吗?
婆婆还躺在病房上,她就跟他前未婚妻吵架。
她咬牙,眼神扫过男人和坐在一边的女人,目光落到躺在病床上的婆婆身上,老人那双眉皱着,痛苦不堪,连劝的力气都没有,实则也不能劝,的确是他们家对不起儿媳妇,这种时候,不可以帮茉莉或是儿子说话。
白薇薇深吸一口气,终是罢了,走了出去。
病房外面,女人浑身上下冰凉彻骨,她坐在长椅上,任凭担架车医生护士来来去去。
脑子里,上辈子的记忆跟乱麻似的窜,她甚至,想起了自己在医院的那一个多星期。
消毒水味,输液针,吊瓶,和白大褂,以及母亲若有若无的叹息。
为啥这样他都可以原谅那个女人?
青梅竹马就这么重要吗?
他们几十年的感情,她是不是就是比不上,或是插不进去了?
苏茉莉出来站在她面前的时候,高峰仪不放心,也跟出来。
他怕妻子误会,又或是两个女人闹出点儿啥事儿。
白薇薇连眼皮子都不抬:“我不想见到你,你赶紧离开,不然我怕我把你从三楼推下去。”
苏茉莉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鞠了一躬:“对不起!”
说完,她就离开了。
别的话,她再也不想多说。
反正她只想让峰仪哥原谅自己,至于白薇薇原不原谅,有啥打紧的,她本来就有不孕症,那孩子根本保不住,自己推了她一下,是自己倒霉了。
苏茉莉走后,高峰仪走过来,想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