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施洛华水晶吊灯的光焰闪烁,映衬得大厅金碧辉煌,几个衣着品味十足,穿金戴银的气质妇女围在一起,洋溢着喜气,也不知道在小声议论着什么,应该是黄家的亲戚,孙成只瞅了一眼,直奔二楼而去。
刚上楼梯,迎面碰到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看到孙成,这家伙上下打量着,眼神里裹挟着赤裸裸的藐视,他不阴不阳地一笑:“孙子,怎么才来啊,这都几点了?叔正在书房等你呢。”
“你他妈的才是孙子!”
孙成心里咒骂道,大喜的心情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阴影,恨不得上去给他两个嘴巴子,脸色自然冷了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牙回敬道:“刘助理,你不在公司忙活跑这里干嘛,公司还有一大摊子事要处理,你这个助理当得不太合格啊。”
刘东,黄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能力全无,强项除了察言观色,就是虚溜拍马,靠着这两样技能一步步爬到总裁助理的位置上,逢人就说自己是黄家的亲戚,这倒也没什么,与孙成没有利益冲突,最可气的是不知道抽了哪根筋,总是与孙成不对付,在生意上处处为难,这两年因为这小子的使坏,孙成少赚了不少钱。
这年头,钱就是祖宗,你断我财路堪比生死大仇,要不是黄老板信任,公司的建筑外包依然留给孙成,他早就想办法弄死这畜生了。
刘东冷哼一声,像想到了什么,戏虐地嘲笑:“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达信公司的事,不要以为救了黄叔一次就猪尾巴戳天了,这两年也让你赚了不少,这份恩情早就一笔勾销,大公子马上就要来公司接任,公司的建筑外包我会提议从新招标,到时候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刘东说完,看到孙成错愕的表情,心头说不出的快意,蹬蹬蹬下了楼。
孙成一脸茫然,像落汤鸡一样在楼梯口愣了一会,刘东的话像炸弹一样轰得他六神无主。
觉得这有可能啊,黄秋生对自己确实不薄,但大公子黄树人就不一定了,自己与他不熟,什么样的性格并不了解,所谓一代皇帝一朝臣,自己难道当真如刘东所说,要落得个人走茶凉的悲局?
“不行,得趁着这大婚的机会跟大公子好好套套近乎,这桩迎亲任务,一定要办的妥妥帖帖,漂漂亮亮。”
孙成一咬牙,披挂着满头的雾霾向黄秋生的书房走去。
房门是敞开着的,孙成还没有敲门,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黄秋生已经抬起了头,一眼看到孙成心神不宁的模样,笑道:“怎么着?这大喜的日子苦着脸干嘛?是要触我霉头啊?”
被当头一棒,孙成猛然一惊,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连忙收起郁闷,露出憨笑:“黄叔,我怎么敢,刚才在楼梯口不小心绊了一下,这不是特来恭喜黄叔,贺喜黄叔来了嘛。”
黄秋生今天穿了传统的紫红色绸料镶着金丝喜鹊纹的长袍,略显得臃肿,但富贵福气,他眯着眼睛,眼神似乎能洞穿孙成的心思:“不对啊,小孙,有什么事你瞒着我,说吧,为什么不高兴。”
想搪塞一下都不行,不愧是白手起家,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大老板,精明得很,孙成一下子苦了脸,决定倒出实情:“黄叔,刚听刘东说,您马上要让大公子接班了?”
黄秋生端起杯子,免了一口,笑容不减:“确有此事,呵呵,老了啊,也想清闲几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是怕树人接任后影响到你的生意吧?”
知我者莫过于黄老板也,孙成内心给黄秋生点了个赞,腆着脸跑过去帮着续了杯,然后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恩,黄叔,我不就是担心嘛,你也知道刘东那小子与我不对付,总想整我,我怕他在大公子跟前说我坏话。”
黄秋生摘下眼镜,笑着摇头:“这你就放心吧,树人性格随他妈,宽厚,却是个有主见的人,不会干过河拆桥的事,再说还有我在,你担心个屁啊。”
黄秋生难得说了句粗话,但在孙成耳里,这粗话就是个屁孙成也闻得香,他心头狂喜,全身紧绷的神经松弛,黄大老板的金口玉言,让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停当了。
后患之忧没了,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不忘报复一下刘东,进一进谗言也是好的,孙成一本正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笑道:“黄叔说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刘东那小子忒不是个人,骄横跋扈,目无纪律,这样的人在公司,只会破坏公司的团结,带坏公司的风气。”
当说出这话的时候,孙成感觉自己比大太监李莲英也不逞多让。
黄秋生笑而不语,擦完眼镜戴上,目光上上下下审视着孙成,眼神从未有过的陌生。
孙成一惊,意识到面前的中年人可不是昏昏碌碌的末代太后,而是决策一家万人大公司的老板,可不是自己能煽风点火的。
他顿时有点后悔说出那番话了。
黄秋生收回目光,语气沉缓:
“小孙啊,你还是太年轻,公司的事你不懂,一家好的公司,既需要英才,也需要庸才,这样才能达到平衡。这两年公司在成长,你也收获不浅,我得意思不是钱财,而是做人,做人要本分,该做的努力去做,不该你做的,就不去沾,日子才能过得红火,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什么意思?起初孙成有些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才警觉起来。
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敲打我?孙成的笑容收敛,前两年自己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