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肃穆地盯着楚狂人，哪怕这种举动本身就有些不敬。
但他不在乎。
楚狂人深深地望了眼徐庆，真境宗师目光如炬，虽然不能直接读取徐庆所想，可徐庆那波动不已的关切心绪还是很容易感知到的。
那拳拳殷切之心让楚狂人的目光柔和下来。
楚狂人好生道：“的确是为师不对……不过兮兮的病症不是那么容易根治的，也许你有一番奇遇，可玄境之下，对兮兮的病症基本是无效的。稍有不慎，还可能会伤到兮兮。”
徐庆哑然。
确实，他手里的基因药剂被查尔斯证明是有用的。
但是这支药剂的原材料却是始祖病毒。
威能强大却十分不可控的始祖病毒！
查尔斯也说了特别研发的药剂也只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只有兮兮，这几率看似不小。
看放在始祖病毒身上依旧足够让人惊心动魄。
所以，徐庆想了想，说道：“师父，这药物肯定是有效的，我有九成把握治好兮兮……”
楚狂人失声道：“九成？”
这把握确实很大，足以让人心动。
可那剩下的一成依旧让人担忧，他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万一出了事，上穷碧落下入黄泉都没招了！就再楚狂人凝眉权衡的时候，徐庆又补了一道：“这药物烈性十足，哪怕只有一成机会失败，后果也很严重……”
楚狂人差点破口大骂！
——你说你这倒霉孩子！
然而徐庆终究是为了自己考虑，单是这份心思就让楚狂人心头微暖。可很多时候很多事，不是你有一腔热血，满腔热忱就能做成的。
楚狂人叹息道：“我知你心意……不过，这事不妥。”
“我觉得很妥当。”
清脆好听的声音却从门口处传来，楚狂人浓眉一皱：“兮兮，你怎么来了？”
他心神被徐庆吸引，有些杂乱，加上对楚兮兮气息十分亲和，从未有过防范，一时间竟然没有察觉到楚兮兮的靠近。
楚兮兮在侍女的推动下来到正堂，盯着自家父亲：“父亲，我觉得九成把我，足够一试了！”
楚狂人沉声道：“兮兮不闹，除非万无一失，不然我怎能放心？”
楚兮兮直面楚狂人：“父亲向来刚猛，何时变得这般畏首畏尾？”
楚狂人怒道：“你是我的命根子！”
楚兮兮挺着脖子当然不让：“那您就打算我一直坐在这轮椅上，去哪都要人服侍吗？”
楚狂人心里一痛，语气都弱了几分：“我一定能求到玄境医家救治你的。”
“这些年您求的人还少吗？我们太玄道没有玄境坐镇，那些玄境有几个愿意得罪圣教？”
“那就等我自己证道玄境！”
楚兮兮惨笑道：“那要等多久？”
“——十年？二十年？那时候我有修炼的可能吗？好，我不在乎修炼与否，或者您能找到宝物为我重新灌顶，可您……真的还能证道玄境吗？”
楚兮兮笑着，任由豆大的泪滴滑落脸庞：“父亲呀……十年了，您的修境停滞不前十年了啊。我……早就是您的心魔了呀。”
楚狂人瞪眼咬牙，周身气息紊乱非常！
“我……”
我恨啊！
楚狂人衣衫无风猎猎，须发怒张！
楚兮兮毫无畏惧，她凑近了楚狂人，抚摸着父亲的脸颊，柔声道：“就这一次……让女儿任性一次，好不好？”
“——算我，求您的。”
楚狂人瞪着通红的眼睛，面容如铁：“好！”
“谢谢……”
楚兮兮身前衣衫湿了一大片。
……
夜半，天空皎月如轮，月华银白。
徐庆坐在石凳上望着头顶的月亮，神色怔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身边则是身材魁梧雄健的楚狂人，如今楚狂人气息内敛，身披大氅坐在徐庆身边，给徐庆带来无尽压力。
徐庆摊手道：“师父……你可别瞪我了，我压力好大的。”
楚狂人眼珠子再瞪，牛铃一样的眼睛更他妈吓人了。
“浑小子，心计不错嘛！要是出啥意外，老子把你挫骨扬灰！”
徐庆嘴里发苦——
妈了个鸡，老子我招谁惹谁了？
之后楚狂人语气一转，又说道：“兮兮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你真的有把握吗？”
语气颤颤，竟有几分乞求的意思。
徐庆也收起玩笑的模样，笑道：“您还有别的选择吗？”
楚狂人：“……”
徐庆干脆利落起身：“行了，您也平静下来了，接下来准备为兮兮师妹护法吧。”
楚狂人无言起身，随着徐庆一同来到静室。
静室内的床榻上，楚兮兮平躺在床上，甚至调皮的对徐庆眨了眨眼睛：“会不会很痛呀？”
就打一针……痛个屁！
徐庆翻了个白眼，安抚道：“打针不痛，但是药物产生作用过程可能会很痛，怕吗？”
楚兮兮摇摇头：“不怕。”
徐庆竖起大拇指：“好样的！”
于是他从袖子里抽出药剂……是的，在把东西都安置好后，徐庆的纳物贝又特么上交给国家了。
拿着色泽青碧的注射器，徐庆拉出楚兮兮的胳膊，把衣袖卷上去后用烈酒擦拭肌肤，他顶着楚兮兮的眼睛，说道：“坚持住！你一定可以的！”
楚兮兮珍重点头！
然后徐庆把注射器扎了下去！
楚兮兮眉头一皱，注射器的针头扎进肌肤的一瞬间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