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道:“也可以是全无关系的。照我看安隆的身份非常秘密,唯一可虑者就是萧朱曹三人的的合作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说不定会陷进他们的算计去,那就糟糕透顶。”
沈牧一震道:“你说得对,给这场雨淋个正着,人也像大梦初醒似的,像我们如此千多人挥军西行,而敌人则是全心等候我们,一个不好,给他发现到我们的行踪,我两个或者可以脱身,其他人保证完蛋,那就大大不妙。”
林外路上有一队三十多人的马车队缓缓走过,道上满是泥泞积水,人马均困乏不堪。
徐子陵道:“我有一个方法,就是采取敌人意想不到的路线行军,但那必须有熟悉路线的人带路才成,否则迷路时将更为不妙。”
沈牧摇头道:“不!我们定须以最快的方法赶到那里去,唉!看来只能照原定昼伏夜行的方法,博他娘的一铺。”
蓦地蹄声急响。
两人吓了一跳,只听蹄音,便知有大队人马朝这方向冒雨赶至。
他们静心等待,不片晌,以百计的江淮军疾驰而过,往某一目的地全速驰去。
沈牧愕然道:“你看到吗?”
徐子陵点头道:“当然看到,认得的荣凤祥、左游仙全在其中,安隆今次大祸临头哩!”
沈牧精神一振,跳起来道:“横竖顺路,怎可错过这场热闹?”
兵刃交击的声音愈来愈接近,当两人奔上一座小丘后,大雨笼罩下的草原遍布尸骸,以辅公祏为首,包括荣凤祥和左游仙两人高手在内的江淮军,已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正对四散奔逃的敌人展开追击。
沈牧倒抽一口凉气道:“竟有这么多人。”
徐子陵举手遮在额头处,以免给雨水打进眼里,点头道:“江淮军的人数至少有二千之众,敌方则在七、八百人间,看来是辅公祏早在此布伏,对敌人以奇兵前后夹击,一举粉碎敌人的抵抗力,用兵至此,确是算无遗策,难怪江淮军能纵横不败。”
两人驰下平原,检视死伤者,其中一个尚未断气,沈牧跳下马去,扶起他道:“发生什么事?你们是谁?谁要杀你们?”
那人口中咯出血来,眼看要丧命,沈牧输入内气,那人倏地精神一振,惊惶地道:“是辅公祏,我们中了暗算。”
沈牧忙道:“你的主子是否安隆。”
那人摇头道:“不!我们是白将军带来的。啊。”
沈牧叫道:“你们是哪方的人?”接着缓缓将他放到地上,抹上他眼帘,站起来摊手作个无奈状,道:“有哪位将军是姓白的?”
徐子陵知他并非真想有答案,遥观这方的战况,道:“这些人均打扮成一般商旅的模样。显为掩饰本来的身份,有所图谋,追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吗?”
沈牧飞身上马,策骑而去。
徐子陵追到并肩位置,道:“现在对辅公祏来说,没有事比杀死安隆更重要,所以这批人虽非安隆的手下,但必与安隆有点关系,我们尚有要务在身,真要理这闲事吗?”
沈牧同意道:“说得对!我们走。”
勒转马头,两人绕过战事所在的平原,穿林越坡,又沿一条小溪赶了近十里路,两人才停下。
以两人的功力,这么日夜不停的捱足几天,亦感吃不消,遂在一处山坡休息,马儿吃草,他们则进干粮。
大雨后的原野,空气特别清新。在这绿油油的湿润世界中,山林竞翠,野花争艳。
阳光穿透乌云,东一片西一片的洒下来,沈牧瞧看一朵云投在平原上不规则的庞大阴影,迅速横过的奇景,有感而发道:“风云!风吹云动!风云怕就是眼前这种意思,无论如何威风,但转眼便过,不留半点痕迹。”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道:“但风云人物所包含的,却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任你如何叱吒风云,终有一天也要重归黄土。生生死死!究竟有什么目的。”
沈牧愕然道:“佛家有佛家的说法,道家有道家的说法,这问题最好去问师妃暄,我肯定婠婠也有另一套的说法,至于谁对谁错,恐怕只能掷骰来决定。哈!终给我找到解决的办法。”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这也叫解决的办法?”
沈牧洋洋自得道:“这叫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这时,沈牧猛地抬头,只见草原远处,背人的马儿正朝他们奔至。
徐子陵弹起来道:“看看能否帮上忙。”
沈牧截停马儿,徐子陵则把那人抱下马来,扶他坐在地上。
那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满脸血污,多处刀伤,但最要命的却是背后中的一拳,留下一个赤红的拳印。
两人输入内气,始发觉此人功底深厚,全凭一口真气护住心脉。逃到这里来。
“哗”!
那人猛地吐出一口瘀血,清醒过来,见到两人正为他疗伤,忙依法运功,遍行周天三十六转后,那人伤势立时大见起色,不但大小伤口停止淌血,且能自行运气疗伤。
沈牧和徐子陵累上加累,站起来走往远处,沈牧低声道:“你有否觉得这小子相当面善,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徐子陵道:“我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要替他洗个脸便知是谁哩!”
沈牧拍拍他肩头道:“我去把我们的马儿牵来,你看着他,不要让他和那匹马跑掉。”
徐子陵答应一声,待沈牧远去后,回到那人处,又助他行血运气。
那人长长吁出一口气,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