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行之是当机立断,临时改变战略,待敌舰半数过峡,才以投石猛袭,把敌人水师切成首尾不能相顾的两截,再以飞轮船作主力,顺流杀去,以最新颖的船种,新颖的战术,速战速决的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卜天志点头道:“虚先生果然在军事谋略上有独到之处,不负少帅所托。”
一艘接一艘的敌船从水峡陆续驶出,形成浩浩荡荡的队伍,布满眼前的河段,延绵不绝,令人望而生畏。
近四十艘敌舰驶出水峡,帆桅重重,甲板上人影幢幢,显因逐渐接近梁都,处于严密戒备的状态下。
高崖上战鼓声起,投石机响个不绝。
沈牧大喝道:“兄弟们!杀啊!”
在钢板舱内的三十名战士六十条腿儿同时踩动,飞轮急转,在陈老谋掌舵下,少帅船先从河弯拐出,迎向驶至三十丈近处敌方第一艘战舰。
火把燃起,点燃火箭。
沈牧吐气扬声,拉开两方水师战幔的第一支火箭,从射日弓激射而去,在运河上空划出一道诡艳的轨迹,命中敌舰满张的风帆上,烈焰熊熊而起。
徐子陵随即发动弩箭机,十二支火箭一支接一支劲射而去,破入船体,刺穿船舱,又或射中对方桅帆,箭无虚发。
敌人箭手此时惊觉还击,但在卜天志指挥下,前面的飞轮船灵活的闪往靠岸处,轮到后方的飞轮船招呼早受创不轻的敌舰。
当少帅号绕过敌方的第一艘船,该船已陷进烈焰和狂冒而起的浓烟内,敌人纷纷跳进运河逃命。
敌舰立时阵脚大乱,黑烟弥漫运河,视野不清下根本弄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此时少帅号上的弩箭机重新装满弩箭,从近岸处的外档处绕回来,拦腰往排在前头第三股的敌舰冲杀过去。第二艘则由其他友船服侍,一击成功下,众飞轮船的少帅军人人士气大振,战意如虹,信心十足。
目标敌舰上的敌人注意力全集中向前方,加上这少帅号飞轮船没有半点灯火,行动迅捷,到他们惊觉少帅号的接近,已错恨难返。
火箭连珠射去,风帆和甲板同时起火。
“轰!”接着是船体断裂的可怕摩擦声,木屑横飞,少帅号锋利坚硬的钢船首硬生生凭冲力在敌舰右眩船身破开一个大洞,又迅速后退。
沈牧挥弓击飞射来的三支劲箭,大喝道:“一半船随我来,其他留在这里打个痛快。”
卜天志连忙下令。
少帅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顺流开向水峡,沿途遇上敌舰,骤攻即离,不敢停留,要在敌人于水峡另一边的船舰登岸前,向他们展开致命性的攻击。
黑烟漫空,敌人水师阵脚大乱,部分掉头逃走,更有部分在慌乱下撞往岸旁石礁,声势浩大的船队,只余任由宰割的份儿。
少帅号领着十三艘飞轮船,进入水峡。
峡内六艘敌舰不是正着火焚烧,就是船破倾沉,运河上满布住两岸逃生的敌人,喊叫震天。
沈牧大喝道:“江都是否我们的,就看此战!”
船上战士齐声应晤,士气昂扬激烈。
少帅号一马当先冲出峡口,沈牧环目一扫,已知胜券在握,由焦宏进和洛其飞指挥的两支少帅军,分从两岸以火箭向敌人被断成两截的后截水师狂攻猛打,着火焚烧的敌舰达十多艘之众,其他敌舰在不明岸上虚实下纷纷掉头逃走,运河终及不上长江、黄河那种大河道,互相碰撞有之,搁滩触石有之,乱成一团,浓黑的烟遮天蔽月,敌我难分。
沈牧一声令下,弩箭以铺河盖天之势,往敌舰射去。
梁都水峡之战,少帅军大获全胜,毁敌舰八十余艘,能逃返钟离的敌舰不到二十艘。
少帅军方面阵亡者十五人,伤者不到半百,三艘飞轮船毁破沉没,却杀敌近二千,俘敌兵将五千余人,短期内李子通不但休想北侵,能否保着江都亦成问题。
众人没有处理降兵的经验,对着俘获的五千多敌人,大感头痛。
沈牧叹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古时白起长平之战后会把四十万降兵坑杀,因为那是最干净利落,否则要把他们逐一斩首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以后休想安眠,如今怎办才好?只是喂饱他们已非容易。”
徐子陵道:“既不能杀人,只好把他们释放,不过流窜的败军会对沿途的平民造成很大的灾害,我们须从详计议。”
此时虚行之和五名少帅军押着一名敌将朝他们走来,两人定睛一看,赫然是李子通座下首席大将左孝友。
沈牧哈哈笑道:“原来是左大将军!”
左孝友双手被反缚身后,仍是一面不屈神色,冷哼道:“士可杀不回辱,要杀要剐任随尊意,却不可侮辱我。”
虚行之微笑道:“行之把敌俘分隔盘问,才查得有左将军大驾在其中。”
沈牧暗赞虚行之细心,向左孝友竖起拇指赞道:“好汉子!立即给我解绑!”
众兵依言为左孝友松缚。
沈牧向徐子陵打个眼色,挽着左孝友移往一旁说话,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和我们两个知。”
左孝友冷然截断他道:“若沈牧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就大错特错。”
沈牧心平气和的道:“大将军不但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且是铁铮铮的硬汉子,坦白说,少时我还非常仰慕你,现在更不是劝你投降,而是和你有商有量说几句话,只要大家开心见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