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繁心里噌地火了一下,怎么每次关云锦见他都是这副模样,她越是不愿意见自己,他还非要进去,大步推门走了进去。
见他进来了,关云锦照例没好气地问:“谁让你进来了?”
沈敬繁脚下一顿,接着蹭蹭走到关云锦旁边,在床尾处坐了下来:“这个房间,可是我娘用心为我布置的新房,你最好弄弄清楚,我进来不行啊?你怕我吃了你?”
本来就是一句简单的反驳,但沈敬繁却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也是在这个床上,他把关云锦摁倒在床上,手抚摸过关云锦的身体,那种触感一经想起,忽然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仿佛就在眼前。
“行了行了,我没心思跟你闹,你出去吧,我想歇着了。”以前关云锦只觉得每次见沈敬繁都心烦不已,如今再见,也不由得想起那天两人的尴尬,心下觉得难堪,只想快点结束这种场面。
见关云锦神情冷冷的,沈敬繁也收回了心思,想起自己上来是想干什么来的,便问道:“你脚怎么回事?严重不严重?”
一边说着,沈敬繁自然而然地弯腰,想要看看关云锦的脚背,手刚要触碰到她的脚,关云锦一把扯过被子盖了起来:“没事,就是被热水烫了一下。”
沈敬繁不相信:“没事的话丁香会上上下下那么多趟?去看过医生没有?”
关云锦生硬地回答:“没那么娇气,不用看医生,回来敷点药就行了。”
沈敬繁继续说道:“你对待自己怎么这么不上心?”
关云锦被他盯得不自在,见沈敬繁好像没什么敌意,是真的在关心她,极度不适应,心里烦乱,脱口而出:“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又不关你事。”
听她口气这么生硬,沈敬繁随口就说:“怎么不关我的事?你腿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们沈家不是要养你一辈子了?”
关云锦一听,冷笑道:“要是我真有个什么事,绝对不会连累你们沈家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我们关家没落了,大不如前了,养活个我还是不成问题的,就不用你在这里瞎操心了!”
沈敬繁刚要回嘴,见关云锦又动气了,想来觉得自己不值,便没接话,想了一会想换个话题,缓和一下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笑着说:“你看,之前总是我受伤,但是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跟你计较,可能老天都替我不平,你看这下换你受伤了吧?你也好好体会一下我当时的感受。”
说完沈敬繁又笑了起来,仿佛自己说了一个多么有趣的笑话,看向关云锦,却见她的脸已经铁青了起来,沈敬繁这才意识到他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得体,绝对算得上落井下石,换了谁受伤了也听不得这样的话,原本想拉近一下两人的距离,结果又弄巧成拙了。
沈敬繁讪讪的收起了笑容,关云锦被他气得两眼直发黑,如果她现在脚背上不是传来一阵针扎的疼痛,如果她不是不想再闹出风波,她真的很想在沈敬繁那张欠揍的脸上踹上几脚。
见关云锦转过脸去,没再搭理他,沈敬繁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说那种话真的挺不对,便压低了声音,尽量温和地问:“你的脚,现在还疼得很厉害吗?”
关云锦没出声,依旧扭着头看也不看他,沈敬繁有些不耐烦,声音高了一些:“我问你呢,还疼不疼?”
关云锦转过脸来,看得出在克制她的怒气,硬邦邦地说了两个字:“不疼!”
说完把枕头放倒一些,向后靠去,翻过身子朝里,不再看他,将被子拉高,装作要睡觉的样子。
沈敬繁见她这种反应有些稀奇,关云锦怎么不像以前那样一点小事就跟自己口角个没完了?今天她只是一味的不理人,连他追到工厂,她也总是把自己丢一旁就避开了。
如此一来也甚是无趣,便戳了戳关云锦的脚问:“真的不疼了?”
他不知道关云锦伤在哪只脚上,伤不在自己身上便不记得要仔细一些,不在意地下手,却不料正碰到了关云锦的伤处。
关云锦腾地坐直了身体,将腿收了起来,龇牙咧嘴地吸着凉气,沈敬繁吓了一跳,看关云锦的反应便笑着问:“不会吧?我手气这么旺,一下子就戳中了你的伤处?”
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关云锦正用能杀人的目光狠狠地剜着沈敬繁。
沈敬繁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我先下去了,回头我让阿铭把我那顶好的烫伤药给你送过来,就不用谢我了,嗯,你歇着吧,我走了,不用送了。”
话还未说完,沈敬繁人已经跑下了楼,差点跟丁香撞了个满怀,正要赔不是,沈敬繁一摆手就不见了踪影。
丁香看着有些慌乱的沈敬繁,纳闷地走进来,说道:“姑爷这是怎么了?
本来一肚子气的关云锦,见沈敬繁刚才慌不择路的模样,却有种气不起来的感觉。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让我再听见姑爷这两个字了吗?”关云锦没好气的说。
丁香低下头去‘哦’了一声,便做别的事了。
关云锦张了张嘴,又不耐烦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天沈敬繁起了个大早,亲自送过来烫伤药,仔仔细细地嘱咐了丁香一遍如何使用,听得关云锦一脸狐疑地瞪着他。
见关云锦依旧脸色冷冷的,沈敬繁又不想离开,便没话找话地说:“你这几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养好伤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