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贾村坐落于北海郡府城益都西南三百里外,村中人口不过数百,但山东汉子豪气大方,走南闯北。村中青壮皆操着营生,商贾众多,这才有西贾村之称。
一行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西贾村的方向不急不慢地赶去,在青袍书生两侧有两个老者很是引人瞩目,正是林凡手下执法千户张一山及新任青州司千户罗处一,两人神色泰然,但远远观看就知不是一般人。
张一山的谄媚罗处一的抗拒林凡都看在眼里,说实话林凡对罗处一并不怀疑,罗处一早就是暗卫之人,之所以在玄妙门又是一番隐秘事,恰逢李处方想要派遣门人弟子入暗卫,罗锋正好暗中要求罗处一主动加入暗卫。
“大人,我们明明已经探查清楚西贾村有诡异之处,为何不迅速出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不得你我便是螳螂?”
胡一鸣神色一变,“纵使敬大人延误军机,但总不会弄虚作假吧?”这对于向来忠义的他是不敢想象之事。
“哼,青州司下辖不过四个百户所,却陷落三个他这个千户还不知道,怕是有通敌之嫌。”张一山倒是看的通透,当然这也是林凡杀敬辉的原因,上古有九州,暗卫便以九州设立九司遥领天下暗卫,青州司实力薄弱,四郡之地,杀之也无后患,更何况如今青州司早就十去其八。
清风吹来,隐隐地让胡一鸣心中发冷,暗卫身份隐秘又位高权重,竟也会被买通?再看看旁边处之泰然的林凡,心里暗叹,怕是大人早就心中有猜测了。
“大人,正气教上有教主赵悯人为尊,圣女神出鬼没,左右护法护佑乾坤,其下又有十八堂主三十六舵主充当爪牙,这西贾村按照探子来报不过是一分舵所在之地,还用您亲自出马?”
“正气教忽如一夜春风来,遍地丛生,之前朝廷一点耳闻都没有,可见正气教手段过人,本座若不亲自一观,又怎知正气教有何过人之处?”
一骑自前方迅速奔来,拉缰下马,一气呵成,“大人,前方不远处有一茶所,大人是否前去休息?”
“可。”
“是,大人。”
远远地就看见在官道一侧有一座二层木质建筑,虽说连长安最普通的茶楼也比不上,但在这荒郊野外也算是顶好。
“诸位大人,咱们是去二楼还是去一楼屋内坐。”这店小二也机灵,一眼就看出林凡年纪虽幼却是领头之人。
“不进茶楼了,就在这草棚下,速速上些点心和茶水,待会我们还要赶路,”一锭银子径直抛向店小二怀里,店小二闪过一丝笑意,迅速打了个千,“大人,好嘞,保证不耽误您的事。”
店小二干活麻利,自有跑堂迅速置好茶水,一行几十人的吃食也迅速备好。胡一鸣以金针试毒无碍后才为林凡斟好茶水。
乡野粗茶,配合着来往客商,萧瑟景色,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林凡浅啜了一口茶水,“一切可曾安排妥当?”
“大人尽管放心,村子周围已经埋伏上好手,只待大人信号,另还有数个兄弟已经潜入村子内,为怕打草惊蛇,一直未有行动,只等大人指示。”
林凡点了点头,他向来不是话多的性子。
“纤云四卷天无河,清风吹空月舒波。
沙平水息声影绝,一杯相属君当歌。
君歌声酸辞且苦,不能听终泪如雨。
洞庭连天九疑高,蛟龙出没猩鼯号。
十生九死到官所,幽居默默如藏逃。
下床畏蛇食畏药,海气湿蛰熏腥臊。”
林凡抬头望去,在二楼处正有一白衣士子,扶栏高歌。生的倒是面如潘玉,唇红齿白,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胡一鸣却不管这些,“哪来的少年子,年纪轻轻学什么醉酒念诗?”
“你是小看少年人?我看你的主子也是少年人吧。”醉酒之际,口出狂言,这少年却不带一丝烟火气,反倒有几分不羁。
“这位少年郎诗中句句所言皆是我等不得好死,难道不怕祸从口出?”林凡目光看向茶碗,言之凿凿。
胡一鸣神色一怒,“什么,你竟然敢咒骂我家大人,你想找死?”
“我听闻本朝太祖曾为骁骑将军时,丞相太史淳还为经学博士,曾在闹市嬉笑怒骂当朝太祖,太祖不以为怒反而认为太史淳真性情,引为大才,奉为座上宾。难不成这位大人连这点容人雅量也没有?”
林凡神色玩味地看了这年轻人一眼:“在本朝布衣辱骂权贵是为死罪,口出狂言之人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更何况想要鹤立鸡群本就是求利之举,求利小人还想学名士高风亮节?”
少年人面色一变,善辩本就是他这一门功课之一,自古能言者多出其门,可今日他倒有些不知如何机变。尤其是台下那年轻人什么都不在意的神色,让他只觉得无力,本来还想着玩乐,现在一点趣味都没有了。
“罢了,本来我还想指点你们一番,没想到你们竟然这番态度,真是大难临头尚不自知。”
“装神弄鬼。”
“唉,你这人这么这样啊?你就不能好好求本公子,说不定本公子心善还能指点指点你们。”刚才还温文尔雅的少年瞬间变得活泼起来。
胡一鸣呸了一口,“本想着你是个读书人,没想到是个小骗子。”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本公子怎么不是读书人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医宿星象无一不精,十八般武艺更是纯熟。”
“聒噪,让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