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运长不愿做为人质,刻意求死,白胡并没有阻拦。
鲜血飙射,洒满桌案上的雪白信纸,溅的白胡满身都是。
白胡不悦的皱起眉头,越是内心肮脏的人,倒是希望追求外边的干净,好像恐惧自己身上那些殷红的血污。
白胡感知房屋顶上有两道修行者的气息,所以选择了门户作为出路。
碎木砖石四散而飞,白胡从窗口蹿出,同一时刻,漫天银豆和箭弩在院落空中相遇,金铁交鸣之中,火花四射。
只是数个照面,已经有七名兵士死在他的手下,刚刚杀出一条血路,一枝附着真元的箭弩狠厉的贯穿他的左腿,白胡惨呼一声闪在廊柱之后。
还没有站稳,身后炙热的真元猛冲而来,蒋辽的一拳砸开飞射的乱剑,携罡风轰来。
“是你小子!”
白胡在仙魂门之战中偷窥,曾经见识过这个修为一般,功法却异常霸道的年轻人。
白胡提起真元,一刀点了过去,拳风与刀意迎面相撞,将空气卷起道道涟漪,白胡身旁两尺粗的石柱应声而断,咔嚓一声,紧接着石柱支持的大片房檐,呼的一声压了下来。
白胡左腿受伤后,真元不够流畅,一个趔趄从走廊里斜飞而出,不料空中垂直砸下一道阴影,速度快的以肉眼已经无法辨别。
“死老鬼,还有我!”
从天而降的徐风,黑剑从空中狠命砸了下来。
生死之际的白胡神念电转,燃尽幽府内的全部真元对上这致命一剑。
轰!
院落四周的兵士被震的东摇西晃,激射的劲气催翻无数砖瓦木屑。
徐风咚的一声摔在地上,白胡身不由己的在空中连翻数周,轰然砸下,喷出一口鲜血,气色顿时萎靡下去,脸色灰白如土。银锉短刀撒手而飞,撞击在院落的假山之上,擦出点点火星。
胜负在徐风蒋辽兔起鹘落之间决出。
那名干练的幕僚右手用力一挥,冰冷的缉盗弩,全部对准萎靡在地的白胡。
“且慢!”一道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段安国走进院中,身后除了桑道长和车夫,还有一个隐在黑衣里的陌生人。
那些兵士骤然一惊,无数箭弩立刻指向四个人的周身要害,气氛陡然凝重。
段安国毫不在意,没有看地上的白胡,眼光却落在门户洞开的书房,那里,陆运长神色平静的端坐椅上,已然气绝身亡。
“跟老夫玩,呵呵,老子杀过的人比你读过的字都多。”
表面略带文气的段安国,断刀会老大的气质,此刻暴露无疑。
本来隐在众人后面的荆七,悄然走到前面,紧了紧握朴刀的手,冷冷的盯着敌人。
“命很硬啊!”段安国咧嘴说道:“你的命再硬,也是我的!”
“断刀会死了数百个弟兄,现在你们老大也死了,很公平,今晚我们算是扯平了。所以地上这个人,我要带走。”段安国继续说道。
陆运长手下那名幕僚,眼中喷出仇恨的火苗,噌的一声拔出战刀,咬牙说道:“陆长官死了,凶手不能走!”刀尖一指段安国几人,“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段安国倏然转身,“陆长官?!别忘啦,现在我是郡府。”
他指点满院的兵士,“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是叛国重犯!”
那些本来就处在激愤状态的玄甲兵士,呼啦一声上前一步,把段安国四人围在中央。
跟着段安国身后的黑衣人冷冷走出,“就凭你们!”
随着这句话,一股无形的真元如江河一般落下,那是一股碾压一切的滔天巨力,众人在这种力量之前,感到无力的渺小,真元在空中疯狂鼓荡,一些兵士强自抗衡,手中的弩箭依然瑟瑟发抖。
“哈哈……还有谁反对?”
段安国对着残破的院落,放声大笑。
跌落在地的白胡,此刻已经坐了起来,望着书房里已经死去的那个算命者,脸上露出不屑的狞笑。
徐风蒋辽对视一眼,看出彼此心中的忌惮。
那名隐在黑衣里的修行者没有刻意隐藏境界,这种造化巅峰的力量,甚至改变了整个院落里的天然元气流动。
放手一搏,输多赢少,此刻徐风担心的不是能不能杀死地上的白胡,他更担心那些满腔怒火的军汉们贸然发出攻击。
院落里陷入寂静的对峙。
“我反对!”
僵持之中一道汗臭味扑面而来,好像是几个月不曾洗澡,又奔跑出汗的流民,袁永生一阵旋风出现在众人眼前。
接着是一座没有顶的轿子,盘西林稳稳的坐在上面,嵇方和木荣,一个拿扇,一个挽弓,肃然跟在轿子两侧,那一声清朗的“我反对”正是盘西林说出。
袁永生一到,先向恩人徐风行礼致意,然后呆呆的看着那位黑衣人,呼吸渐渐平静下来。
半个时辰,他已经在仙台城跑了个遍,探到此地的消息,又折返晋王府报信,最好赶到此地,如此短时间内的剧烈的运动,让他体内的真元处于沸腾状态,在火场前领悟到的一些东西,此时才在他幽府内彻底凝实。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转向晋王世子。
盘西林在仙台已经很久没有露面,在公开事务上,晋王府和仙台郡守也从没发生过交锋。
众人疑惑的看着神态从容、威仪不凡的世子殿下,纷纷躬身行礼。
大夏帝国的皇族面前,无论士农官商,还是道门修行者都要以尊礼相待,这是一种沿袭很久的地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