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飞熊见值守小哥跑去,开始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皇宫门前来回溜达。
皇宫是城中之城,郢都城内,另筑一城墙,一片巍峨的黄顶建筑,城门上红墙黄瓦,灯火高悬,气势威严壮丽。
从上面看下,董飞熊及几个仆人,真的如蚂蚁一般,在城楼下爬来爬去。几个下人,一般牵着马,一般替府尹老爷捧着御寒的大氅,烧的旺盛的手炉,还有一个厂方形的玉匣,被那个一向谨慎的老吏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就像捧着他的命。
不过半刻,那值守王哥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董飞熊赶忙迎来上前。
“吴公公,来了。”王值守一脸喜色,指着身后的御道,说道。
直到又过了半刻,一脸不耐烦的吴公公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看见真的是董飞熊本人,又看了一样仆人手里的玉匣,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府尹大人二话不说,从仆人手里接过玉匣,拦着吴公公的肩膀就往御道上走去。
吴公公被弄的莫名其妙,要说着董飞熊熟稔异常,平日里收了人家数不尽的东西,但作为皇帝身边的太监,自然有一些身份在哪里,怎能这样让人拦着肩膀,况且这丑陋府尹身上汗臭难闻不说,好像还有一股说不清的什么味道。
吴公公正要发作,董飞熊在腰间一摸,掏出来一个两头黄绳捆着,中间低,两头高的东西,大眼一看是个小枕头。
“这,什么东西!”吴公公不悦说道。
“枕头啊,下官打扰了吴公公睡觉,特意给您备了一个枕头,您枕上它啊,保准即可入睡,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吴公公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来,就这皇宫里高挑灯笼的朦胧黄晕看了一眼,心中一震,扭头看着董飞熊那张猥琐的小脸,高兴的呵呵直笑。
这那里是枕头,完全是一张一张银票叠起来的厚砖头!上面第一章,墨迹清晰的印着“伍千两”。
董飞熊连忙指着说道:“表里如一,表里如一。”
吴公公笑容更加灿烂,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全部是五千两一张的银票叠成的枕头,就是他下辈子也花不完。
“还是董大人敞亮,咱大夏王朝第一敞亮。”
府尹尴尬一笑,整了整衣冠,示意赶路要紧,那吴公公哦了一声,小碎步奋力而起,董飞熊一路小跑才勉强跟的上,直到皇帝寝宫之前,才收了脚步。
身上汗刚落下的董飞熊,又出了一身的细汗,心中暗自道:果然是“蜈蚣”,吴公公有皇宫千足虫的称号,伺候主子的时候,小碎步跑的是又快又轻,小皇帝寝宫里,一应事情,周全的很,深得皇帝喜爱。
“你就通禀,您要的东西,董老鼠给您找来了。”董飞熊自然说道。
伺候主子,那片把自己贬低成一泡狗屎都是正常的,吴公公对董飞熊自从董老鼠没有什么表示,他也知道,这是小皇帝私下里给府尹起的绰号。
吴公公看着在寝殿前哈着腰,嘴上互相稀疏,面容沉稳的董飞熊,心中想道:这个称呼还是很形象的,此刻的董大人真的就像一只老鼠,老谋深算的老鼠。
吴公公一字不改的照着董飞熊所说通报,果然,刚刚通禀完毕,厚重的寝宫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开门的不是太监宫女,也不是伺候皇帝吃奶的嬷嬷,竟然是小皇帝本人。
微微夜色下,十几岁的少年,身上胡乱披着一件明黄色的绸袍,连带子也没有系,白嫩异常的胸膛肚皮,就那么亮着。门廓然洞开,董飞熊才看见,小皇帝身后跪着黑压压一大片的太监宫女。
“臣该死!”董飞熊知道自己看见了不该看见的龙体,赶忙跪下,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
“爷!小心晾着了!”吴公公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小皇帝跟前,到近前时候,已经脱下自己的衣服,也不敢往皇帝身上披,只得像拉帘子一样罩在外面,好挡着一点殿外的寒气,却也正好挡着皇帝的视线。
“给朕让开!”小皇帝怒道:“那个……谁,起来,把那东西快给朕拿过来。”
吴公公和董飞熊战战兢兢的伺候皇帝进殿,那些跪着的太监宫女,本来头向着门外,皇帝走进门里,呼啦一声,潮水一般又转了个方向,头向里跪着。
跟在皇帝身后,路过跪着众人身边的吴公公,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寒光,低声骂道:“挨千刀的死奴才,没有一点眼色,如若龙体有恙,把你们通通磨了当药引子!”
……
皇帝刚刚落座,一肚子的话,想要在这朝中格局大变之夜,为自己谋一些利益的董飞熊,干咽了几口吐沫,正想着怎样开口才不会触了小皇帝的霉头。
呼啦一声,寝宫门口又有响动,一阵淡淡的清风袭来,小皇帝捧着那玉匣,喜形于色的面孔骤然变得毫无表情,顺手把那玉匣藏在龙椅背后,以目光示意董飞熊二人,莫要多说。
能够不经通禀,直入皇帝寝宫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
大夏帝国唯一一位公主,王朝皇宫的实际掌控者,夏敏公主,很是时候的登场了。
夏敏公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娥眉粉黛,细眉微挑,顾盼之间除了掌权者的气势之外,另带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好像她的注意力在哪里,哪里就会随着他的气质而改变。
一袭白衣,淡然素净,步伐不慢,但也不快,步子之间的距离要比寻常宫女大的多,顺着寝殿直直行到皇帝一丈之前,停住步伐,静了一阵,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