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梅拿着通知书“啪嗒啪嗒”的掉眼泪,王玉林心疼的搂着她,“干妈,别伤心啊,小北先去军校念一年文化课,然后才会到部队锻炼,不会太辛苦的。”
于月梅抹着眼泪点头答应,小北心里很不是滋味,轻轻拽着妈妈的手,“我去锻炼两年就回来,到时候你会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儿。我也答应你了,两年后陪您回家乡,你在家一定要好好地,不能偷偷地哭,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和妈妈一起做。”
“好啦!小北你也真是的,弄得跟阿姨告别似的。”
丁大美嗔怒的拍拍她肩膀,“不是过完年才走的吗?月梅阿姨,我看你们家三口人应该去照相馆照张像,你想小北的时候看看照片,再说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的。”
丁大美的提议真是太好了,小北立即赞成的说道,“明天春山哥去城里送海货,我们都跟着去,我还从没照过相片呢。”
苏萝卜也劝着他妈,于月梅又不能扫了孩子的兴致,点头同意后准备烧火做饭,要留王玉林、丁大美在家吃完饭再走。
“干妈,我得回去了,下完雪路一点都不好走,我俩基本上是推着车子走来的,太晚回去的话丁敏阿姨又该担心大美。”
丁大美不乐意,刚和小北说几句话,屁股都没坐热就得回去。
“你们村子的路该修了,要想富,先修路,瞧瞧你们村,都快成世外桃源了,要走那么长的道才能进来。”
“好了,大美,再耽误会儿天该黑了。”玉林嫌恶她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要是不把她安全带回去,今晚还不被丁敏唠叨死。
三人定好明天上午在照相馆见面,于月梅给两人装了一大兜海蛎子,被两人拒绝,说家里还有一口袋,吃到正月十五也未必能吃的完。
晚上娘三吃完饭在煤油灯下欣赏小北的入伍通知书,外面张淑兰叫门,萝卜刚一开门,张淑兰火急火燎的进来,“小北,你能不能问问你干妈,县武装部她有没有熟人?”
张淑兰清楚记得当初玉林给他爸打电话时,号码是“3”打头,那是部队才有的号码,他们一家肯定认识地方部队上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小北诧异的问道。
“月玲这死丫头,偷偷去征兵办报名参军了。”张淑兰痛心疾首的说道。
“婶,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还发这么大的火?”
“啥好事?我跟她说去当兵,是想让她跟你在一起锻炼,她可倒好,嘴上说不去,背地里偷偷去县武装部报名,跟苏宏杰到一个部队报到。”
“她啥时候去的?这两天不都是在家呢吗?”
小北不解,她俩还因为这个打了一架,这才过去三天,按理说林月玲不可能有机会出去报名。
“喏,你看,上面有日期。”张淑兰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你三爷下班回来捎给我的,月玲还不知道,我先来找你商量商量对策。”
一张和小北一模一样的“入伍通知书”摊在眼前,只不过上面的日期写的是上个礼拜二,也就是说十天前这张征兵令已经发出来了。
这就不难推测,是林月玲得知苏宏杰要去当兵,偷偷拿了家里户口簿去报的名。后来张淑兰提到送她跟小北一起去海军部队,她害怕跟苏宏杰分开才拒绝的,等通知书下来,生米做成熟饭,张淑兰想发火也没有办法。
林月玲怎么会做出这样“机智”的事情?小北心一沉,面露难色,“婶,不能把通知书当儿戏,这是国家命令,违抗不去报道是犯法的。”
“啊!”张淑兰一声惊叫,顿时吓傻了眼,“怎么……唉,我怎么忘了这茬?这可怎么办啊?”
“婶,你别哭啊,事虽如此,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男兵和女兵又不在一起训练,军队纪律严明,就算他俩在同一个地方也不会见面,你担心的事儿不会发生的。”
“小北,你知道婶为啥伤心吗?这根本就是养了个仇人啊?她为啥不听我的话一意孤行?她就不会可怜可怜我这个当妈妈的心吗?”
“轰”的一下,小北沉寂已久的记忆被打开,前世林月玲跳楼前一个晚上,她就是这样哭的十分凄惨问小北:你不觉得妈妈很可怜吗?
“婶!”哀伤就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下子涌上来,立刻双眼被泪水蒙住,心痛到无法呼吸。
屋子里四个人都在哭,张淑兰惦记于月梅身体不好,强忍着泪水哄着她,“快被哭了,瞧我不正经的,把你们都带哭了,咱谁也别哭,小北,你是个好孩子,快别哭了,你为你妈着想,不能让她掉眼泪。”
终于四人都稳定了情绪,张淑兰六神无主的看着通知书,“这到底要怎么办?”
“婶子,顺其自然吧,你就高高兴兴的送月玲姐去部队。那里是锻炼人的好地方,月玲姐一定会变成出类拔萃的人才,这么一看还是件好事呢!”
送走张淑兰,三口人一点儿没有别的心思,早早洗漱睡觉。躺在炕上,苏小北两眼瞪着黑乎乎的天棚,思绪飞到前世,努力想回忆起与母亲相处的一点一滴。
第二天,林春山胡子拉碴的过来装海蛎子,一晚上人憔悴的老了十岁,大家心照不宣,知道彼此为啥事犯愁。
“月玲姐在家做什么?”小北实在忍不住想打听她的情况。
“老老实实的在家躺着呢。”
“我婶子骂她了?”小北心中一凛,担忧的问道。
“没有,我妈昨晚上哭了,跟月玲说了一宿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