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来了,快进屋!”听到张淑兰的声音,小北趿拉着鞋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张淑兰。
“春山哥咋样了?脑袋有没有疼?发不发晕?肚子疼不疼?”张淑兰把手里的篮筐递给于月梅,疼爱的拧拧苏小北的鼻子,“你这个小人精,要是我家大慧是男孩,一准把你娶回家养着。”
“我才不嫁大慧,到现在我连她影子都没见着,谁知道她是丑了还是俊了躲着我不敢见人。”
苏小北一次都没见过张淑兰的女儿,听说养在临县她姥姥家,只有过年才回来团聚。
“等着吧,过两天就该回来了,学校早就放假了,她舅妈舍不得让她走,都把她养成娇小姐了,一回到咱们这农村,啥都看不上眼。”
张淑兰给她家送来几个刚烀好的大饼子,可不像苏小北她家吃的那种干硬饼子,里面掺了白面,口感十分筋道有弹性。
于月梅谢过之后让苏萝卜出来帮她烧火,屋子里就剩下小北和张淑兰,小北把她推上炕,拿出一床褥子铺在上面让她暖脚。
“小北,让婶咋感谢你才好。”拉着小北的手,张淑兰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要不是稻草绊住了马车,再多耽误一分钟,后果都不堪设想。
去年她老伴生病没了,儿媳妇刚有三个月身孕,要是儿子出点啥事,整个家都跟塌了天一样没法过了。
“婶,你这可就见外了,换着谁都能救春山哥,我这不是赶巧想到这个办法吗。”苏小北突然觉的自己会不会太妖孽了,毕竟一个月前哑巴小北还是个痴痴傻傻的小丫头。
“唉,小北啊,不管咋说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婶还是要谢谢你。”
张淑兰贴着窗户上的塑料布往外看看,外面漆黑一片,苏小北知道她这是担心外面有耳朵偷听。
“小北,你三爷爷把今天的事跟我说了,婶心里有数,以后家里有啥事尽管来找我,有重活招呼你春山哥来干,我先回去了,以后咱娘俩再唠。”
张淑兰走后,于月梅的晚饭也做好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白菜海鲜汤,里面尽是螃蟹,八爪鱼还有一些海螺肉,就着喧软香甜的玉米面饼子,三人吃的酣畅淋漓,大呼过瘾,白天里的酸痛和劳累全部一扫而光。
苏小北真的解馋了,生活在渔村就是好,海鲜就跟地里的土豆子一样随便捡,不光新鲜还味道鲜美,就是在前世她也没吃过这么美味的海鲜。
三口人躺炕上时,苏萝卜问起小北万三爷找她干啥,小北自然是有心眼的,不想让妈妈和哥哥跟她操心,就说是和张淑兰一样感谢她。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村里的大喇叭传出郭勇喊上工的声音,很明显他今天的状态要好于昨天,苏小北似乎还听出一点得意的语气。
早上于月梅让他俩去上学,结果兄妹俩找了一大堆理由说啥话也不去,没办法三人吃完饭又到场院里等着开工。
上午九点多钟,送林春山进城的万三爷跟着一辆绿色吉普车返回大梁村,村民们看到车里下来几个戴大盖帽的警察,人人都慌了神,特别是偷懒的刘二楞,扔下手里的铁叉子撒腿就跑,被一名眼尖的警察给逮了回来。
万三爷也没说话,带着警察径直去了马厩,干活的人不敢大声谈论,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郭勇一瘸一拐的跑向吉普车,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殷勤地递了过去,“同志,我是这个村子的生产队长,请问发生了啥事?”
站在车旁的人推开他的手指指里面的马厩,“别问我,我们所长在里面,你可以问他。”
郭勇讪讪的收起香烟,刚往马厩走了几步,万三爷陪着两人走了出来。
“郭勇你来的正好,这位是乡派出所的于晓军于所长,来调查昨天惊马伤人的事。”
“三叔,我听说是马受惊不小心拽倒春山的,这咋还惊动警察同志了?”
万三爷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郭勇你今天是不是连马都没看?那腿上割出一指长的口子,马能不受惊吗?”
训了郭勇一句,万三爷又把捡回来的马蹄铁拿给于晓军看,“于所长,饲养员说前天晚上发现有人来过马厩,你看这好端端的铁掌钉子翻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故意弄坏的。”
于晓军从县医院保卫科调到公安局分管大梁乡的治安工作,万三爷去报案后,他也觉得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在部队学过侦查,刚才在马厩里发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对比老姚头的脚印,明显是另一个人的。
“万大叔,这几天还有人进入过马厩吗?”
“没人,昨天发生伤人事件后我就派人看着不让破坏现场。”
于晓军点头,绕着大队部的院子走了一圈,在堆草料的地方挑了几下,不远处的刘二楞“扑通”一声坐到地上,吓的李桂芝也跟着蹲下来不敢看于晓军。
听到声响,于晓军回头看过来,不禁皱起眉头,村民们虽然都好奇但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这两人是不是太特殊了?
万三爷黑着脸吼道,“刘二愣,你给我过来!”
“三叔,我真的没偷剩粮,丢了你可别赖我。”刘二楞不打自招,气的他老婆狠狠地拧了他一把。
“去队部里说。”万三爷怒其不争,一天到晚偷鸡摸狗,拈轻怕重,真不是个东西。
苏小北一直低着头干活,但是郭勇的一举一动还是落进她的眼里。她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慌乱,要不就是他的演技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