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昊愣愣地看着碗里她夹给自己的一根小白菜,再看了看她对着自己的脑瓜顶,末了,也只得默默坐了回去,抓起了筷子,把那根小白菜夹起来送进了嘴里。木有,亲亲,谢谢,喊老公,她好歹亲手给他夹菜了不是?恩,这根小白菜还挺甜的!
吃完了午饭后,她便是借口要到屏儿屋里照顾着,把他赶走了。
今儿才是第二天,今早嬴筝说了,还不急着给屏儿用上洛神霜。因为屏儿昨晚到底挨不住那疼痛,睡得很不踏实,两腿只要稍稍一动便会牵扯到密密麻麻的刀口,今早换药时,还有许多伤口在流血。洛神霜是神药,不怕越早用上恢复得会越好,但也要等屏儿的伤口不流血了才行。
嬴筝临走时是嘱咐过她们,白天的时候要她们尽量多陪屏儿说说话,也要无时无刻看好了屏儿,要看住屏儿不能乱动。而白天多说说话,说累了,屏儿晚上睡得才能更踏实些,最好也有个人看着点,不要让屏儿在睡梦中动了腿脚。若说之前屏儿是卧床静养,好歹身子还能稍稍动一动。这会儿嬴筝却是要屏儿做彻彻底底的木头人,好歹下半身是木头人,一动都不许动了。
她当时还开了句玩笑,要嬴筝干脆给屏儿上上夹板好了,不然还要人一直按着屏儿的双腿不给动才行?可惜,嬴筝居然还当真有过这个念头,只是屏儿那伤在大腿根部,里外都有,外侧虽然少些,但几乎一圈都是伤,上了夹板也没用,还实在是没法上夹板。最后嬴筝居然还当真说道:“那你们就按着她,一定不要她乱动就是了。”
说得轻巧哩!她和梨子、梅子听了也只能是苦笑连连。这活,要真要干,怕是要把江郎和丌晴也算上,他们五人分成五班倒才行。不然就凭她们三个,按照之前的三班倒,每个人要给屏儿按腿一按就按四个时辰,谁受得了啊?偏偏屏儿这腿新开刀,更是连被子都压不得了,还是她有心,特别吩咐梨子和梅子去厨房讨了些年前用剩的煤炭来在屏儿的屋子里烧上了,怕屏儿冷,又哪里能叫江郎和丌晴得见屏儿这下身光溜溜的样子。
不然,她也再从后院多叫几个丫鬟来帮忙?就临时调过来帮忙照顾屏儿几天,她多给她们点打赏就是了,她也不想当真收到屋里。就怕……
好在屏儿也没叫她们为难,当下就主动应承了嬴筝,说自己记住了,能忍住,一定不会再乱动了。
这会儿她看着屏儿很是痛苦又万分艰难忍着那疼痛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还是心下不忍。自己忍着不动,和被别人按着动不得还是两种情况呢,后者心里好歹给自己的压力不会那么大吧。
她便是忍不住问屏儿道:“忍着不动很煎熬吧?不然,我去后院临时叫几个丫鬟来……”
“不用!”不等她说完,屏儿便急急道,然后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了,便是解释道,“谢谢主子好意,实在是,屏儿不想叫自己这般模样给更多人看见了。屏儿……屏儿……”
“恩,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叫人来了。那你自己可要再隐忍几日,难为你了。”她叹了一口气,赶忙安慰屏儿道。她早就想到了,叫人来帮忙不难,就怕屏儿心里难受,不想叫更多人看到她这般模样。果然如此。
屏儿还仔细地多看了看她的神色,确定了她当真不会叫人来帮忙,才是松了一口气,又谢道:“多些主子关心,屏儿一定能忍住。”
“恩。”她点了点头,便是不再就此事多说,脸上换上了一个大笑脸,突然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掏出一样东西来,还不直接给屏儿,而是拿在手中隔着一段距离晃了晃,逗屏儿道:“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屏儿好奇地一望,当下一愣。那样的一张薄薄的宣纸,从背面也隐隐透着些殷红,屏儿哪怕只见过一面,也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不就是……
“呀!屏儿你别哭,给你,给你,我不逗你了,这是你的卖身契,我这就还给你了,你便已经恢复自由身了。只等你伤养好了,我就送你出府去。哎呀!你怎么哭得更凶了?你该高兴才是啊,快别哭啦!”她没想到屏儿会突然泪流满面,顿时手足无措地赶忙把手中的卖身契塞到了屏儿的怀里。
“呜呜呜……恩……奴婢……屏儿……我……就是……呜……高兴……谢谢……谢谢……”屏儿紧紧抱着怀中的卖身契,依然止不住汹涌地流着泪,但嘴里连连哽咽着说着高兴、感谢的话语,咧出了一个再开心不过的笑容。
“噗……因为高兴就哭成这样还行?吓我一跳。好啦,别哭啦,当心你一会儿哭得过了,打抽,要牵动到双腿了可不好。”她一边用手巾帮屏儿擦着眼泪,边笑着打趣道。知道屏儿是当真高兴才是喜极而泣的,她也受到了感染,跟着高兴,可是,她心底里却也觉着有些酸涩,不由得眼眶也跟着有些发热。她很难感同身受,却也可以想见,当真是为人奴婢,居然可以因祸得福重获自由,心里头该是有多高兴,又有多少辛酸呐!估摸着跟她当初发现自己大难不死重获新生的心境差不多了。
这时,梨子和梅子收拾好了主屋的桌子,也过来帮忙,一进门就看到屏儿又哭又笑的,而她一边笑着却也一脸辛酸欲泣,立即忧心地叫道:“呀!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屏儿你哭什么呀?可是伤口又疼了?小姐你也是,怎么小姐你心里不舒服吗?”
她和屏儿都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