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二人愣神,她却已经跑开了一些。妇人和汉子回过神来再想还给她,身边哪里还见她的人影。
她一双眼睛有意瞄了瞄妇人的小腹,只笑道:“陆大哥,你还是快收收好,不要让大嫂拿着了,免得遭些贼眉鼠眼。我们将军府门口可见不得这些!”说着,她瞪了旁侧一眼,那汹汹的气势也是奏效。
然后她一转头才又是笑着对汉子道:“这阵子就不要太忙碌了,让陆大嫂在家好好歇歇。这摊子还是每日要摆,你就一个人出来摆上小半日,满足了大家第一餐便可。说来,我往后还要来吃,也是嫌弃你们这摊子简陋。你可好拾掇拾掇,营个小铺,再多置几张新桌。而且陆大哥你手艺好,也可再多添些别的吃食。我很期待,其中一张桌子你可要给我留着。我随时来,随时也就不排队了。”
说完,她也不等二人反应,又是几步就跑回了这头。
她看着娃儿聚精会神地享受着口中酸甜,一头原本黑亮的头发都被她揉乱了也不理会。她只得无奈地笑了笑,手一伸又覆在了娃儿头顶,这次没了泄愤的劲头,变成轻轻地帮娃儿重新理好了头发。
待她收回了手,娃儿看了她一眼,但也是没有谢她一句。
她想都知道,如果她再问,娃儿一定会说:“我这头发原本就是被你弄乱的,你再帮我理好是应当,我作甚还要谢你?”
嗨呀!她还是省了这一问吧。
谁知,她不问了,娃儿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却是灼灼盯着她不动了,那眼里分明透着些小期待。非得让她问一句,他好再顶她?
“你怎么不谢我?”她没脾气地问道。
娃儿晶亮的眼睛又是盯了她片刻,好半响才突然咧嘴甜甜一笑,道:“谢谢你!”
她一愣,娃儿已经跑到了他爹娘身边。她再去看,娃儿一手举着糖葫芦,一手拉着他娘的手,陆大嫂另一手抚着小腹,肩膀上搭着陆大哥的手,一家三口和乐融融地拥在一起,都是万分感谢地笑看着她。
她这心底里也是一暖,脸上笑容更惬,冲着娃儿招了招手,叫道:“娃儿你过来,不是想学些新的吗?我教你啊。”
这次娃儿很是听她的话,但跑到近前,张口又是一句,“你学问很好吗?”面上很是怀疑。
该说是她早有心理准备呢?她一点都不气,两手掐腰就威风凛凛道:“这之乎者也往后自有吴老先生慢慢教你,今儿我要教的,却是怕吴老先生都不会!”
不说是娃儿不信,就连梁生都偷笑看她,而梨子和梅子更是二脸‘小姐你这海口可夸下了,看你怎么下台’。
哎呀!他们就这么看不起她?这可不行,今日定要他们刮目相看。
“娃儿,往后你爹和你娘要开大铺子了,你可愿帮着他们做账?”她这样问原因有三。
一是看出娃儿懂事,家中似乎无老人,从小被父母整日带在身边,怕是从二三岁起就已经帮着父母干些摊子上力所能及的杂事。而除了洗碗这种差事,临街摊子人龙混杂,娃儿耳濡目染,也是极其聪慧,那性子就是不会轻易让人占了便宜的,很适合做账这种活计。
二呢,陆大哥、陆大嫂性子都是和善的人,但到底是粗鄙人家,到了娃儿这里送去念书,怕是夫妻二人只粗略识得几个大字。年纪大了,要现在学些东西怕也是力不从心。而她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开铺子,客流量更大了,食物的样色也添加些,总不能样样都像只卖馄饨那样二文钱一碗。要是外头请个人做账,总也不踏实。若是娃儿能学着这些,必是能帮到他们很多。
三呢,她有信心,今日教了娃儿加法,改日再教减法,已是够用。若娃儿好学,她还可以教了他乘法和除法。这不用算盘的加减乘除之法,除了她,谁能教娃儿?
娃儿不答她。不是娃儿不愿意帮他爹娘,而是,他一双眼睛里头分明还是对她的怀疑。
她也是卖了个关子,又提了一个问题,道:“梁哥哥、梨子、梅子,你们也可以一起算算。娃儿,你可知,一碗混沌2文钱,一张桌子坐四人每人一碗,一共十张桌子,都坐满轮一番,可卖得多少文钱?”
娃儿居然张口就答:“八十文钱咯。”
她一愣,不过转念一想,娃儿习惯了,根本不用算嘛。
“这个不算。我再考考你。”她想了想,又问道:“一个橘子一文钱,一个小贩一天可以卖一百个橘子,一个月按照三十天算,他可以卖得多少文钱?”
这下子,娃儿,还有梨子、梅子都低头默默计算起来。最可笑的是梅子,她等了好半会儿,居然听到梅子还在低语算着上一道问题怎么就是八十文钱呢?
她得意地笑着,脑袋一转却看到梁生含笑注视着自己。看来梁生是脑子最好的,已经得出了答案。其实这道题并不难,只是古人只懂得用算盘计算。梁生学问最好,只在脑中珠算,也是花了一些时间。
“三百文!”“三百文!”这时,娃儿和梨子几乎同时说出了准确答案。
梨子不说,娃儿果然聪慧。
娃儿和梨子说对了,都一脸期待地看着她,但她却没有夸他们,而是说道:“你们也可以考考我。”
梁生笑道:“那就我出道题考考你。娃儿你也听仔细了。一碗混沌二文钱,有些客人胃口大不够吃便添半碗,是三文钱。刚刚最后十桌都是满座,其中有六人添了半碗,而一名书生因好意让座得白吃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