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别吃了,吃多了伤身体,等下次有空带你去……”李年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李若非绕过他就向着洗间手跑去。
接着便就是一阵阵呕吐声,听着李年生心底一阵惊心与哀凉,他将从李若非手上抢过的外卖袋,递给一旁的满脸担心的唐妈,“没事,我去。”
深吸一口气,他迈着轻缓的步子,走到洗手间洁白木门前。
“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他的声音低而哑,握手门框的手指渐渐泛白。
李若非只觉眼前一阵昏天暗地,她两手紧紧抓住马桶的边沿,直到将胃里的刚吃过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才感觉身体一轻,果然舒服多了。
随手按了下马桶的冲洗键,伸手扶过洗手台,开始漱口,接着又用冰凉的冷水将自己的脸彻彻底底洗了一回,长长的吐了一气,这才转身看向门外正在打量她的李年生。
“吃不下去东西,吃了就会吐,看着像不像我快要活不下去一样?可是哥哥,我不想因为失去潮见汐就这般狼狈,难道没了他,我真的就活不了?”
这话她像是问他,又像是自问一般,“所以哥哥……以后每天要记得多做些食物我吃,不然我怕我真的会死掉。”
泛红的眼眶,不是呕吐引起,还是这一番凄凉的话而原因,她只是红着眼眶,再也没有泪水流下来。
直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紧紧包围,她才恍然醒悟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哥哥……我……”
“什么也别说,哥哥知道,以后会多准备些吃的你,怕是你的胃养刁嘴了。”李年生打断她的解释,语速有些轻快的应道。
靠在他的怀里,她机械式的点点头,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因为她与李年生已经正式订婚,所以刘华敏又重新布置一间主卧,做为他们同居的新卧室。
洗漱好的李右非躺在床上已经临近零晨,虽然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真真摆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害怕了。
李年生放下手中的资料,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识意她上来。李若非磨蹭一会后,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上去。
僵直的身体让她上床的动作迟缓,凛着一口气,她直直坐了过去。待李年生侧身打算去熄灯时,她一个着急就说出口:“别关灯,我害怕。”
李年生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脸上跃上一丝疑惑。
“我害怕黑。”
她的解释很蹩脚,李年生与她在一个屋檐下,她怕不怕黑他岂能不清楚,李年生丢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还是伸手将床头灯熄了。
他拉过被子,轻轻的躺下,一旁的李若非却是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全身冷汗直流。
“他今天来找过我,他说把潮氏给我,把他所有的财产都可以给我,只要你能回到他身边。”
夜已太深,整个屋子里静得只剩他似有若无的吐气声,他一字一句犹如蛊毒一般又狠狠撞进她的心里。
胃里又开始一阵阵抽痛,她忘了自己刚刚要与李年生同床的恐惧,忘了他们已经订婚,四肢百骸里每一条神经都在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死死抓住手中的蓝色羽绒被。
“我很怀念以前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你的眼里只有我,而我的心里也全是你,虽然知道不能在一起,却从没过背叛彼此,离开彼此。”
李年生低沉的声音,又幽幽地从夜色里传来。
“可是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输给了潮见汐,从他来到李家的第一天,我就本能排拒他,因为我不够自信自己能赢了他。”
见李若非还直直坐着不肯躺下来,李年生覆上她冰凉的手指,又柔声道:“躺下来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刚打算抽回手的李若非,顿下动作,转过身看着身边男人,虽然他根本看不到她注视。
“就让我像抱住我唯一的妻子一样抱着你,就一次。”
他近乎祈求的声音,终于让她动摇了,侧过身轻轻地躺下,身后的李年生忽而将她紧紧抱住,她吓得身体一抖,本能的想挣扎。
“别动,我只是想静静抱着你,以后说来这一生不至于太过凄苦与悲凉。”
李若非不懂他话中是何含意,却也是躺着不再挣扎,李年生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夜漫长而煎熬,李若非起初还吊着心不赶睡,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边,她终是疲惫的沉沉睡去。
这一觉直觉睡到中午,空荡荡的胃将她从梦中吵醒,她揪着酸疼身体,满眼惺忪的坐在床头。床边早已空无一人,想来李年生已经去公司,她没有太在意,伸手打算去拿自己的手机。
却见一张纸头压在黑色手机下。
雨后的清晨格外清新,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洁白如雪的白云,李右非站在窗前,楼下的玉兰花开得正好,粉色的桃花也有花骨朵,还有李年生钟爱的君子兰也被搬到屋外,慵懒得晒着太阳。
手中的纸头,迎着窗外的暖阳,再一次被打开,那是李年生的笔迹,不算正楷也不算潦草,洋洋洒洒写满整张纸。
“若非,对不起!
曾经觉得没有你,我便活不下去,但没想过没有他,你便活不下去,我不想你如一具躯壳般活着,去找他吧。
相较于潮见汐的爱,我的爱是太过狭隘与自私,请你原谅我。
潮见汐把股权书丢在我桌上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应该将你还给他,他现在所做的事,是我曾经没有勇气所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