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笙回屋后,却发现艾筱也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箐笙看着他规整到一起的各种瓶瓶罐罐,问:“你这是在找什么?”
艾筱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回来了?哦,我正有事给你说。”
艾筱从最里面的抽屉里,摸出一支小瓷瓶:“找到了。”
箐笙问:“这是什么?”
“血竭散。”
“是广成师叔赐你的?”
“嗯。”
“我在书上读到过,这东西木之汁液,如人之膏血。炼制时需以血竭为君药,再配以大黄、自然铜等物。光是这自然铜,就得以火锻烧存性,又经米醋醋淬,反复锻醋十二次。研粉,水飞过焙。工序繁琐。寻常的血竭散便已有止血化脓的奇效,若是出自师叔之手,更是生肌活骨的仙药了。这东西广成师叔都肯给你,看来他对你极好。”箐笙感慨道。
艾筱取出里面的两粒,分装两瓶。一粒给她:“这个给你。”
箐笙道:“你给我做什么?”
艾筱沉默了片刻:“这段时间我有点事,所以不会回来。这东西你带着吧,万一你又受伤了呢。”
箐笙问:“说起来最近几天都难得见你。你这又要干什么去?”
艾筱答:“没什么。就是可能会去得久一点。”
箐笙问:“有多久?”
“短的话一两个月,长了就说不准了。”艾筱笑了一下:“如果我回来,你做一道烧鹅给我吃吧。”
“这倒没什么问题。只是……你今天怎么怪怪的?不然你好端端的,分我这些保命药做什么。”
艾筱答:“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听说你又得了瘟疫病死,或者被什么乱石砸死。”
箐笙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表达关心么?明明小时候那般可爱,越大越别扭了。”
艾筱哼了她一声,将血竭散扔进她怀里,郑重的道:“你注意安全。等我回来。”
箐笙很惊讶,这一句还真是没有一点反话。
“我走了。”艾筱装好所有药瓶。走出门。
箐笙甚至还没来及跟他说书斋的事,艾筱已化作一道剑光远去。
箐笙看着他远去的方向,皱眉。
但眼下她也有急事。箐笙收拾了一堆干粮。全副武装遮了脸,包裹得像一个印度阿三,这才偷偷摸摸的逃去天一阁。
军烬城的藏一共有三座。第一座最为宏大,叫做‘天渊阁’。仿的是人间江南宫廷建筑。这座楼里的藏书,大多是人间的经、史、子、集以及杂文传记。”
第二座藏,叫“天溯阁”。此阁规模只及天渊阁一半,但气势内藏,如铁琴铜剑。这座阁中藏书,皆是道法精髓、修行典藏。
第三座便是天一阁。寻常弟子不得入内。
箐笙前瞻后顾的穿过前面两座。这一路上树木变得稀少。道路也宽阔起来。
好在没有遇见人。长长的司马道,经过三座无字石牌楼,四下显得很寂寥。
直到她来到一座石碑前。见到传闻中的天一阁护书人。
若不是箐笙知道他是活的,否则很难想象这会是个人。那人一动不动,无论风雪雨雷,他都保持同一姿态坐在此处。杂草已经在他粗糙的衣服上扎了根。他整个人就是一团青草垛。
箐笙由衷的对此人感到敬畏,向她行了个礼。青草垛全无反应。
箐笙不敢多呆,向那守书人验明令牌。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眼睛在哪?只能围着他晃了半圈。守书人没有反应,
这算通过了吗?箐笙半懵半猜,小心翼翼的进了天一阁。
直到她进了阁,从背后关上门时,才真正舒了口气。她扯掉面巾,上面一层细汗。
看来这两天,是真要躲在这里了。箐笙吐了口气。
箐笙这才打量四周。逐渐揭开这座最神秘的面纱。
进屋先是一间外室,临窗设一对高几,围桌一圈四张椅,都搭着云锦月纹椅搭。
转过外当中一张紫檀木长案,配太师椅。右边临窗一张独椅和不大的方桌。桌上是一方棋盘,并鸡翅木棋笥。
左边则是一张美人塌,塌旁搁着炭炉和酒具。
只有七八张花梨木书架。并且书卷零散,还没搁满。
,更像一间书房,没想到天一阁居然这么普通?
唯一特别的是书,到处都是书。案上有,窗台上有。桌脚下垫了一本,花瓶里插了一卷。
这真的是天一阁吗?为什么这些珍贵的藏书会随意丢放?箐笙怀疑。
她捡起一本,擦了擦,倒是没有灰。但她可忍不了这样对待藏书。何况,她还要在这呆几日呢。
她强迫症一上来,马上就放下包袱。她开。
捡书、分卷、除尘、擦地……窗户上投下她忙碌的身影。
直至入夜,箐笙才躺在美人塌上,随手挑了一卷帛书,准备临睡前看一会。
书名是:《养豕记》。
好奇怪的名字,难不成是教人养猪的?箐笙失笑,怎么可能呢。
她刚看了几个字,就眼睛一张一合,疲倦的睡去。
翌日,箐笙既然不用去上早课。她便一门心思的栽进书堆里。
她紧张又兴奋,不知这里的藏书会不会有穿越的线索。
她先寻了一本纸书。看样子是本兵书。
她翻了翻,有一段写:“兵不战于不可知之地,不置险境,蓄以求全以利战。”
旁边有一段别人的批注:“战势奇正之变,势弱于彼,置之亡地而后生。”
箐笙理解为:不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