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未过,庄子上的年味还很浓,白雪皑皑中,举目望去,倒也不少张灯结彩的人家。
贾琏心里舒服点。
如果真的是因为天公不作美,庄子上的收益有所减少,那他可以接受。
大不了到时候想些其他出息。
比如大规模的养殖啦、或者其他的啊。
但如果是庄头搞小动作,那就莫怪他心狠手辣了。
稍瞬三人借口渴之意,找了离村子较远的一处院子。
比不得温泉庄子的房屋齐整,三间土胚房,中间两块光秃秃的地,角落几口大缸,外头用竹子做了一圈的篱笆。
“老乡,我们出门办事,途径宝地,可否讨口水喝?”
贾琏原本见院子空空如也,还当没人。此时见开门,从内里走出一个汉子,连忙开口。
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身上披的披风比起贾琏似乎都不得差,脸上油光满面,带灿烂的笑。整个人跟这屋子倒是一点都不匹。
听到贾琏的话,男人倒也爽快,抬头答应。
“哦,行啊,那个方……”
男人原本并没有注意贾琏等人,此时见是贾琏三人,登时说不出话来。
贾琏见状微愣,兴儿连忙开口。
“哎,二爷,这是这个庄子上的庄头,方富贵。
就是府里头赖奶奶兄弟的儿子,他娘在老太太屋里当差,老子跟着赖大总管办差。”
方富贵之前低着头兴儿没看清,这下转过头来,马上就认了出来,连忙告诉贾琏。
庄头?
贾琏无语,这也太巧了。
晓得恐怕今天的突然袭击恐怕要落空,贾琏心里不虞,直朝往这里走来的方富贵皱眉。
“小的见过二爷,二爷怎么来咱这儿腌臜地儿了,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吩咐一声,小的去府上就好了。”
额上冒汗,方富贵隐晦的看了身后的屋子一眼,心里一虚,连忙低下头迅速走到贾琏跟前打恭。
“没事儿,不是来找你的,出来办点事儿,路上口渴了,见这儿有户人家,所以过来讨口水喝。”
贾琏含笑应了,默默翻了个白眼,然后朝屋子颔首。
庄头都在这儿了,今天肯定是没啥收获了,只是做戏要做全了,免得这人生了疑心,有了准备下次再想突然袭击,就没戏了。
“二爷如此尊贵之人,怎么能喝这里的水呢,不如二爷去我家罢,这都快午时了。顺便我让我家那口子给爷做些吃食,暖和暖和。”
脸上谄媚,方富贵一边说一边伸手朝旁边的路指了指。
扫一眼简陋的院子,贾琏不置可否。
一旁的兴儿生怕贾琏不答应,连忙抢着开口。
“是啊二爷,不如去方庄头家里歇歇吧。”
贾琏身上穿了狐狸毛的披风,骑马都觉得冷得不行,兴儿旺儿更别说。
所以这时候两人皆是眼巴巴的看着贾琏。
贾琏见状知道两人所想,于心不忍应了下来。
“行吧,只是吃食就免了,你准备一壶姜茶即可。”
趁着天色早点去下一个庄子,早点完事早点回府。
也是贾琏的想法。
外面还是太冷了。
方富贵闻言大喜,几人转身正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嚎叫。
“孩子他娘!孩子他娘啊!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啊!”
皱眉,贾琏转身看向土屋。
“怎么回事。”
又是惊喜?
头上的冷汗直冒,方富贵脸上抽了抽。
“回二爷,这家是庄子上的细户,家里有些困难,奴才过来慰问一二……”
话音刚落,土屋的门猛地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年轻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只着里衣的妇人。
“孩子他娘,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大夫,你千万别抛下我们。”
哭得像个孩子,男人一路疾驰。抬头见方富贵等人,眸子凶狠。
“姓方的,如果我家娘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你全家给我娘子陪葬!”
贾琏看得仔细,男人背后,红色的鲜血流了一路,妇人的胸口还差着一只簪子。
“庄子上可有大夫?”
人命关天,虽然看样子这个方富贵恐怕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但是救人要紧。
将人送到最近的大夫,贾琏冷眼看着脸色几番转换的方富贵。
“方庄头没什么想说的么。”
尽管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方富贵从一开始就致力于要转移他的视线,那么这事儿就肯定跟他有关系!
面色苍白,方富贵嘴巴动了动,却还是不敢开口。
贾琏也不急,反正苦主就在这儿,又是差点死人的,就算他不说,也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良久,之前抱着妻子的男人从里屋出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见方富贵就在外面,原本还有几分气馁的男人脸色立马变得难看。几步上前拉住方富贵的领子,男人咬牙切齿。
“那地劳资不租了!要见官就见官,就算是国公府,我豁出这条命去,也要讨一个说法!”
“你,你发什么神经!”
眼角余光打量着贾琏,方富贵声音某有些颤抖。
现在抓着他的男人是庄子上的细户。
这家人这一百多年来,一直租着贾府的地。前几年干旱,贾母和王夫人免了这些人的租子。方富贵想着天高皇帝远,反正等闲那主子也不会来查探什么。
充其量就是招他去府上询问一二,所以不仅没有免去租子,甚至还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