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
贾蓉坐着,被燕窝泼了一脸,登时就怒了起来。
平儿也被泼了一身,红着眼,立马就委屈的跪到地上。
“奶奶明察,我自小跟着奶奶,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明白。”
一边说眼泪一边夺眶而出。
贾蓉惦记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她不愿意,已经明里暗里尽量躲着了。
一年多的时间,成亲之初的激情减退,又因为王熙凤的强势,贾蓉早就对她有意见,此时见平儿哭得一脸委屈,伸手就要拉平儿起来。
“大早上你抽那门子的疯,人家琏叔纳妾碍你哪门子事儿,往我们身上撒什么火!”
王熙凤闻言心里的火烧得更大,上前又一把揪住平儿的头发。
“放你娘的狗屁!他纳不纳妾与我何干?你少往老娘身上泼脏水!你真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龌鹾,不就是想和这小贱人睡么!”
手上用力,王熙凤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清楚,但贾蓉当着她的面儿就敢出言相救,未免让她下不来台。
平儿哭出声,知道王熙凤的脾气,只捂着头连连求饶,却是半分不敢反抗。
贾蓉咬牙,也是生气。
“哎哎哎,你说归说,动什么手!”
平儿的头发被王熙凤抓在手里,拉得眼睛都变了形,看得贾蓉一阵阵心疼。
王熙凤闻言更气,见贾蓉想要上前将平儿从她手里救走,干脆松开一只手,照着贾蓉的脸上就是狠狠两爪子。
“呸!
老娘挠死你个不要脸的,她是我从娘家带过来的人,我要怎么教训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贾蓉不察被抓了个正着,立马就惨叫起来,外头的人见情况不对,连忙一边进来拦着,一边派人去找尤氏。
宁国府乱成一锅粥,而贾琏这边却是喜气洋洋。
刑氏熬不过贾琏的坚持,特意让翡翠回了荣国府后街的家里,又吩咐人去外头请了喜娘给她净面上妆。
大房原本的院子只是贾赦和贾琮住着的。
虽然因为是后建造的,比起荣国府其他的院子显得粗糙不少,但是面积倒还算可以。
只是后来贾琏从二房回来,又有贾迎春也从贾母处回来了,屋子这才显得有些拥挤。
贾琏现在虽说还没有成亲,但往后翡翠的身份不一样,再挤在一起总没有那么方便,所以又派人将一处空着的独门独户的院子收拾出来。
那院子小是小了些,不过是一间正房两间偏房带四五间小屋,但胜在别致,又有单独的小厨房。
而且最妙的是靠近大房,就在花园的另一端。因着是夏天,收拾起来也便宜。
只稍稍收拾一下,院子里又摆了一桌酒宴请平日里和翡翠交好的丫头,就行了。
林如海的事情外头怎么样贾琏暂时不知道,但是贾府里面却是被搅了个天翻地覆。
贾赦贾政贾母,三处地方人来人往,送礼求情的来了一个又一个。
所求的不过跟贾政一样,希望能够在盐部谋个缺。
毕竟皇帝的意思盐部的部署安排跟六部是平起平坐的。
而除了左右侍郎,剩下的司务、郎中、员外郎的,可都是妥妥的五品!
就算是最次的主事,那也是六品!
当初贾琏的五品同知,都是又托关系又给了好几千两银子,才得来的。
那现在有这么大机会就在眼前,所有人眼睛都红了。
甚至连贾珍那里都有人提着礼物带着银子去拜访。
又是乔迁新居,又是纳通房,贾琏这里虽说并没有刻意说什么,到底也闹了个人尽皆知。
不管贾政那边如何,贾琏跟林如海相处那么久,多少摸清他的脾气,只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一次林如海的性子,就不许贾赦收礼乱答应人。
而贾政那边却不以为然,贾雨村的事情林如海欠他一个人情。
林如海又是他的妹夫,所以那次不仅当场就训斥了贾琏一番,私底下更是对所有送来的礼银照收不误。
八月二十,易婚嫁。
晚上,一顶小轿将穿着粉红色嫁衣的翡翠抬进新院子。
院子里摆了一桌酒宴,贾母房里的鸳鸯,刑氏身边的大丫头还有贾琏屋里的几个二等丫头坐了一桌,给翡翠添妆,又灌了贾琏一壶酒,然后才各自离去。
于她们而言,翡翠是让她们羡慕的。
毕竟这座府里收通房也不是贾琏一个人,但是让人觉得地位最高的,却是翡翠了。
其他人不过是随便选个日子,甚至日子都不用选,直接爬上主子的床或者被拖上了主子的床。
想到同样是丫头,宁国府那边那位的遭遇,众人唏嘘。
等宾客散尽,贾琏回屋,看着坐在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锦被上的小小身影,有点心虚。
后世一夫一妻的制度刻进他的骨子里,因为上次的春宵一梦,虽然还没有成亲,但贾琏到底是已秦可卿未婚夫自居,此时心里总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再则这姑娘实在太小,他着实有点下不去手。
翡翠似乎也很紧张,她的容貌在贾母院子里,只能算是中等,又有至前贾母要把琥珀赐给贾琏的事情,所以其实她很忐忑。
琥珀是贾母身边的一等丫头,虽说不是丫头中长得最好看的,但也排得上前三了。
毕竟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于她这样面容不佳的贴身丫头上位的,结局多半不会太受宠。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