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暮色中,董仁桂面色阴沉的离开了城隍庙,大步行走在街道上,刚刚,宋文德的话仍然在耳。
“董法师,这件事只怕我们帮不了你!”宋文德请示过城隍后,回绝了董仁桂的求助道:“我们城隍老爷刚刚打听过了,薛夫人并没有苛待你的朋友,相反,她还将你的朋友视作上宾,收为了义女,许配给了她的外甥,法师你的朋友也是心甘情愿的,现在正在薛府举办盛大的出阁仪式呢,晚上就要嫁给薛大人的外甥了……这就让我们老爷完全没法插手了,我们总不能打上门去,将法师的朋友抢出来吧……”
“哼!心甘情愿!”站在广平府城楼顶上,看着暮色苍茫下的古老城市,董仁桂心气难平。
“既然她是心甘情愿的,我有何必自作多情?”俯瞰着苍茫大地,董仁桂有心撒手不管此事,但是,他却总觉得这事让他内心憋屈,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怒火不知道往哪里发。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我得想办法狠狠的出了这口恶气不成!”心中憋闷之下,董仁桂开始盘算起来,该然后大闹一场,狠狠的出了心中的这口恶气,忽然,他看见天空的云层中走出了一轮圆月,心中猛地一动,暗道:“有了!”
看着天空圆圆的月亮,董仁桂微微一笑,取出了一颗内里好像有着泪珠流动的明珠,冷笑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正是月亮最圆之时,天清月明,果然是一个好日子呢,可惜本法师觉得今日的月亮仍然不够圆,那就让本法师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
说着,他一抛手中的沧海月明珠,打出一道道法诀,沧海月明珠迅速化作一道光影,腾空而起,没入了天上的月亮光影中……
“咦?这、”广平府城内,冯骥正带着家人准备着迎亲的仪仗,忽然发现天地间猛地一亮,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不由的吃惊的抬头仰视。
“哎,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啊……”
“是啊,老朽活了六十多年,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明亮的月光,这真是人生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哈哈,今天正是少爷大喜的日子,就出现了这等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真是吉兆啊……”
看着忽然大亮起来,将天地间照的恍若白昼一般的明月,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一些机灵的将此视为吉兆,纷纷向冯骥道喜。
但是他们高兴了没一会儿,一层厚厚的乌云便从天边升起,将月亮遮掩在了乌云下,让天地间重新恢复了黑暗。
见到此等变化,众人们嗡的一声纷纷议论起来,大都觉得此兆不吉。
听着底下众人的议论,冯骥有些不快的走上前去,大声道:“月满则亏,不过是普通天象变化而已,又何必耿耿于怀?大家都不要大惊小怪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吉时快要到了!”
“是!”听见冯骥的话,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纷纷忙起手上的事情来。
“切!不过是一个破落户罢了,嚣张什么?”冯骥离开后,下面雇来的轿夫和唢喇手们便私底下诋毁他起来,“这娶个亲都要偷偷摸摸的在晚上举行,真不知道这样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要不是看在他给了三倍价钱的份儿上,大爷才不会接这桩生意呢!”
“是啊,如今天下间也没有听说有在晚上娶亲的事,这冯秀才这样搞,搞什么?”
“嘿,我听说是那个迂腐秀才要复什么古礼,说是婚礼婚礼就是在黄昏举行礼仪,所以他要在晚上举行……”
……
在底下人的议论声中,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变到了预定的出发时间。
“都起来,都起来,出发了啊,都走了……”在冯骥管事的催促下,众人慢吞吞的起身组成队伍打着火把灯笼往外走去。
因为冯家早就打点过关系,所以他们这一行人畅通无阻的出了府城,不过为了不扰民,所以他们出城后,才打起了全副仪仗,吹吹打打的走向了薛府所在地。
一路无话,迎亲的队伍顺顺风顺水的来到了山谷中薛府大宅。
“噼里啪啦……”
一串串鞭炮炸响,薛府高大的大门大开,无数丫鬟仆从恭迎在门口。
“冯公子来了,冯公子来了……”冯骥刚刚来到门口,许多丫鬟婆子便涌了上来,拥着冯骥往里面走去。
“冯公子恭喜恭喜……”
“大喜啊,冯兄,今日一定要尽兴啊……”
……
冯骥一走进大门,立刻有无数客人拥挤了上来,纷纷道贺。
“同喜同喜,感谢各位祝贺……”冯骥喜笑颜开的不断拱手回礼,艰难的在热情的人群中前行,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薛府的大堂。
“外甥见过舅母!”走进大堂,冯骥立刻笑容满面的拜见高坐在上首的薛夫人。
“哈哈,傻孩子,现在还叫舅母吗?”薛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冯骥道。
“是,是小婿失礼了。”冯骥闻言大喜,立刻改了称呼,重新见礼道:“小婿拜见岳母大人!”
“哈哈哈……”薛夫人大笑,伸手虚扶冯骥道:“贤婿请起,快到后面去迎娶佳人吧。”
“是,谢岳母大人!”冯骥喜气洋洋的拜别了薛夫人,转向了后院迎娶新娘,这一去,又是好些热闹,冯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摆平了拦路的各位姑嫂,成功接到了新娘,拜别薛夫人后,在众人前呼后拥之下,走出了薛府大门,准备回家拜堂,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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