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政厅总共五座大楼,中央主楼,最左侧的一座掩映在花庭之中,有种月浸中庭之感。
这座楼就是宿舍大楼,说是宿舍楼,远远超乎了宿舍的规模。
总共四层,外形是仿照西元大圣堂的外形制造而成,圆穹顶一路遮下,四周爬满常春藤,和庭院里飘落的花瓣、幽桥下的流水相互辉映,是个非常好的栖息地。
最初这座建筑似乎也不是宿舍,而是某大型教学地,一层的大礼堂至今还保留着,即使半夜也点燃着满屋的短烛,如供人做礼拜的神圣场所般。
从云蹑手蹑脚地移动出屋,倚在墙壁上,稍微舒了口气。
还好说是舍友,只是住在同一座大楼而已。二楼的环形墙壁连接着两侧对立的走廊和向一楼通向的旋梯,每侧走廊上都有一群空出来的仓库和单间,不可能非要让两个天生不和的人挤在同一间房间。
夜深人静,从云打算趁没人打扰和发现,先一步离开住宿的2a这一侧的小房间,有个计划从今天下午开始已经想了很久,一直到现在才想试试看。
——出城。
这个主意也是在睡了一觉以后突然产生的,可以说是灵感突发。
自从来到天心城,还没有试着离开这座主城。尝试一下呢?
调律表和两面钟内的“未阙”主管道、以及敬无神像内的“末阙”主管道是联动的,在贯通主城的管道之中,这两处可以说是全部机能的心脏。
在“心脏”的统治范围内,调律表的力量无疑是最强的;些许风吹草动都会让它惊醒,然后就悲剧了。
但是如果离开天心城,离开调律管辖的范围……虽然管道覆盖了全国大部分地方,但力量就会不会减弱一些?
哪怕能削弱到用力量能破坏掉的程度也可以,总比被迫戴着这个诅咒要强。
打定主意,从云决定找这个夜深人静之时,像现在这样沿着墙壁慢慢前行,借助窗外的月光和走廊内的壁灯,一路畅通无阻。
真是糟糕透了。没听说过谁家的“主线”是逃离岗位的。
整个走廊极为安静,因为本就没有人待在这边,加上从云,目前总共这里才两个人。另一个人此刻在哪里?
从云只知道他应该住在对面的走廊,靠近楼梯口不远的蓝色门,但刚才路过旋梯口的时候似乎没有听到声音。
从云向对面b侧的走廊里观望了眼,看到一片朦胧的黑暗,壁灯都没点燃,而走廊尽头的圆月正通过窗口将清澈的光芒洒进来。
这个时间也早睡下了吧,管他呢。月色这么好,不去旅行简直可惜。
从云压低脚步声,走下中央旋梯,来到一楼大厅中。
这间大厅盖的气势恢宏,此时半隐于月光和黑暗之中,周围的壁画也好,武士雕像也好,无一不显示出昔日这里是作为大型观展场所而存在的,可惜现在早已灰尘堆积,连清洁人员都很少接近。
也只有原折那种人想得出让守卫负责打扫工作。四层旧建筑,打扫到哪年?
而且这里……到底存在过什么样的人。
从云停在大厅雕塑前,抬头望去,借着大型烛台的光芒能看清这是位石膏像做成的学者,右手高举着一本书,左手叠在胸前,半握拳,眼睛望向天空。
倒有些像是求知的眼神,或者敬畏神灵的眼神。从云仔细看了下雕塑的衣服,这位学者穿着宽领、长摆的长袍,后摆几乎拖到地上还要叠上几层,头上也戴着高耸、垂穗的方帽子。
这件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
从云打开id卡,随手翻了翻,初级权限中尚可以找到些圣桥学院的资料,顺手调出一张圣桥学院毕业生们的合影。
光电科技发展的现在,留影并不稀奇。这张毕业生们的合影上存在一些胡子花白的老学究,那些人的装束……
从云和这雕塑对比了下,才感觉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圣桥学院——拥有最先进技术、全国最大的学院,历史悠久,和律政厅关系也非同一般。至今圣桥研究所依然和律政厅保持着直属的关系,从这雕塑也可见一斑。
搞不好这大厅以前是圣桥学院的授礼堂。为什么废弃了?
从云如果没记错,圣桥学院现地址在律政厅东,离这里有步行十五分钟以上的距离。
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废弃了吗。
从云还站在雕塑前沉思,忽然间,一声颤巍巍的轻笑传来。
夜深人静,忽然听见老人苍老的咳嗽声和笑声,不得不说从云整个人瞬间精神了。
“谁?”从云四处定位着声音的方向,但声源似乎在移动,飘忽不定。
“古老的求知者啊。可是对前路有什么疑问?”声音飘荡若幽灵。
“不要装神弄鬼,出来!”从云从小相信行得正、坐得直,绝不畏惧什么死后冤魂,只是选择工具略麻烦一些——除了被扔在二楼的那扇大破门,身上就只有把断掉的匕首了。
协律静止的威力之大,普通的铁匕首根本承受不了,能像白天那样打出道绝招已是极限。
“出来就算了。老朽年事已高,不便移动,不如你进来如何?“
从云满头黑线,听到尾音的轻笑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整个一楼大厅此时只有一处还亮着灯光。
从云推开大礼堂的门,被眼前的光芒先刺了下——忽如其来的光柱像是有人用手电强光照射过来,害他一时伸手挡了下眼睛。
“哈哈。”
始作俑者就坐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