杓兰回到宫里,一进清宴殿的大门,就看到脸色铁青的杓昀正怀抱着头上撞出了一个大洞来的严如蓝,心惊之余赶忙凑到了近前。
“皇兄,这是怎么了?”
“她非要替你出嫁西川,朕不许,就寻死觅活。”
杓兰一听,心道真是想睡觉天上掉下来个枕头,便赶忙将秦艽嘱咐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还说道:“皇兄,让如蓝姐姐跟我去西川散散心,说不定就渐渐忘了这些伤心事,到时候你们之间的转机或许也就跟着来了呢。”
杓昀看着怀中没有一丝求生之念的严如蓝,沉痛的点了点头。
杓兰没想到杓昀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看起来有些傻呆呆的。
杓昀瞧着她的样子勉强一笑,“我会让钦天监给你算个出嫁的好日子,到时候由兰儿陪嫁,阡陌送嫁,一定让你这个长公主从暄阳皇城风光大嫁。”
杓兰更傻了,张开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杓昀也不管她,继续说道:“不过在这之前,你都不许再见蓝儿。”
杓兰满脸的问号,杓昀却一把抱起严如蓝进了里面的寑殿,留下她一个人在那里发傻。
杓兰发了半天的呆,忽然拔腿就向外跑,又跑去了秦艽那里。
秦艽听完杓兰的话,也觉得杓昀很是反常,正准备进宫去看看,却被季闲云拦住了,“皇上外甥听起来很是伤情的样子,你俩蜜里调油的就别去
给他添堵了,还是我去吧。”
秦艽他们两个一想也是,于是季闲云就颠儿颠儿的进宫去了。
季闲云到了清宴殿,在寑殿里面看到杓昀的时候,就见他正坐在床沿上,看着床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昏着的严如蓝,一脸的哀伤。
“这丫头是怎么了?”
杓昀给严如蓝掖了掖薄绒蚕丝被的被角,对着季闲云说道:“我就知道,兰儿去了,舅舅你也该来了。”
季闲云听到杓昀居然没有在自己面前称朕,还真有些不怎么习惯,搓搓胳膊问道:“皇上,你没事吧?”
杓昀笑道:“心心念念的帝王宝座已经到了我的手中,又没有那些不知死活的前来捣乱,我能有什么事。”
杓昀将话说的这么直白,季闲云一时倒不知还该说些什么才好,只好呵呵干笑了两声。
“舅舅,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放心好了,从今之后我不会再为难阡陌和兰儿。”
季闲云又呵呵两声,说道:“皇上这话说的,怎么跟以前多为难他们似的。”
杓昀起身走到季闲云面前,木着一张脸说道:“舅舅,那陆湛能胆大包天的爬上阡陌的床,是因为有我在后面给他撑腰。”
“啊?!”季闲云大惊失色,“皇上你说什么?”
“我就是见不得兰儿什么都好,父皇时时事事偏袒疼爱她也就罢了,凭什么她在姻缘上也如此好命?若是阡陌真的活不长我这心里还平衡些,可是你却用二十条人命治好了他,我看不过眼,自然也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季闲云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艰难说道:“他们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兄弟,他们好了,你不也少操一份心?”
杓昀回头看着龙床上的严如蓝说道:“我不好,自然也就见不得他们好,不过现在,我变主意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吧,我什么都不管了,该走的都走吧,我只要这大彧的万里江山。”
季闲云正要问上杓昀一句为什么变了主意,就听到杓昀幽幽说道:“我不想看蓝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要她能开开心心的,我什么都随她。她想成全阡陌和兰儿,没问题,她要嫁给那西川王,没问题,只要她开心,什么都没问题。”
季闲云听着杓昀的话,眼睛忽然酸涩了起来,上前拍着杓昀的肩膀说道:“好孩子,将来也会有人为了你开心,看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
一个月后,宫里传出了严如蓝的死讯,礼部正在筹备的皇帝大婚仪式被迫中止。
两个月后,杓兰长公主出嫁西川,由丞相大人亲自相送。
而杓昀为了这唯一的妹妹几乎搬空了国库,不知羡煞了多少闺阁中待嫁的女子。
送嫁队伍到了晋州之后,杓昀忽然传旨让秦艽做个杓勍的文相,终身驻守晋州。
开心领了旨意的秦艽一下子跃上了长公主的轿子,拉着人就跑,当即吓傻了所有人。
那西川王倒是没见有任何恼怒的样子,不过是随手指着一个陪嫁侍女道:“你们的公主和人跑了,那就由你顶上好了!”
那侍女一双漂亮的水杏眼瞪得溜圆,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头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指的是我?”
牛犊犊驱马上前一把将那侍女捞到了马背上,笑嘻嘻的说道:“可不就是你,本王途径西山行宫的时候一眼就被你这小丫头勾了魂儿去,你不知道吗?”
这侍女不是别人,正是让杓昀动了真心的严如蓝。
严如蓝没料到事情忽然变成这样,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时候,就见牛犊犊一踹身下马匹的三叉股,向着西川王城绝尘而去。
不知道他们两个经过了怎样的一番纠缠,反正三年之后,西川国迎来了他们的小皇子,举国上下一连庆祝了一个月才勉强结束。
秦艽和杓兰自那日之后也不知去了哪里,反正季闲云隔三差五的总是倒霉就是了,动不动就会被人给倒挂在勾栏院的门口。
杓昀这乾安帝做了二十四年的皇上,二十四年里后宫填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