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到长乐客栈门口,竹青看到门口的另外一辆马车,对车厢内道:“世子,许府的马车,是,许老夫人!”
他不知许琛中毒之事,只以为是许老夫人为了许琛挨板子的事,来找叶玖算账的。
叶玖看向君溯,抢在他开口之前道:“你去公主府吧,我能应付。”
要造势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她和君溯不宜太过显眼,不然对他二人都不好。
君溯点头:“也好,我去问问辛紫序调查的结果,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派个人去公主府。”
叶玖带好面纱下了马车,步履悠闲地走进长乐客栈。
托君溯的福,昨天半天另加一个晚上,师弟凭借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在帝都已经混得小有名气。
若她猜得没错,许老夫人此时来这里,可不是来找茬的,而是病急乱投医,请师弟给她的宝贝孙子解毒的。
只是不知许琛究竟中的是什么毒,竟然让许老夫人找到了这里。
昨天才声名鹊起的神医,她就不怕,这是局?
叶玖脚步突然一顿,是了,这的确是一个局,是为她,或者说是为君溯设下的局。
她现在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一位高人,有这么敏锐的嗅觉,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他当作棋子。
可是她很不想被人当作棋子呢,既然棋局以下,那就来好好较量一番吧。
结局未定,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大堂之中,玄月本在吃早餐。叶玖不在,君溯没有派人送摄政王府的膳食,他已经很不高兴了。
眼前这个老太婆,居然来请他去给调戏过师姐的纨绔解毒,他心里更不爽了。
“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去的。”玄月毫不容情地拒绝苏氏的邀请。
叶玖见大堂中已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并不打算第一时间站出去。将千机盒悄悄交给书香,让她去藏好,自己则找个了隐蔽的位置,抄手看戏。
此时,朝堂已散,许太后摆架回到宸宁宫,便见妹妹许薇一脸焦灼的在星华殿等候。
摆手示意许薇不必多礼,许太后皱眉问道:“进宫何事?”
“太后娘娘,琛儿的毒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母亲听闻长乐客栈昨日出了位神医,今早已经动身去请了,只是……”许薇急道,说到后面,又顿住,面露迟疑。
“只是什么,有话就说!”许太后斜靠在凤椅上,不满道。
“只是听闻那神医,与害得琛儿挨了二十板子的叶玖,有些关系。”许薇说道,小心地观察着许太后的神色。
“叶玖又是谁?”许太后听到陌生的名字,疑惑地问。
许薇定了定神色,便简单的将所知道的,关于叶玖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尚文的嫡女?这倒是有意思了,君溯那小子竟然也掺和进来了。还有你家那小子,肯定也没闲着。”许太后揉了揉额头,声音中有些疲惫之色。
她毕竟四十多岁了,在后宫中斗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熬上了太后,儿子又不是自己的,还要继续斗。只不过是将斗争的地点从后宫转移到了朝堂。
她真的累了,可她不能有片刻的停歇,只要一个疏忽大意,赔进去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整个许氏的富贵与传承。
“这……,臣妇倒是未曾听扬儿提起过,臣妇方才所言,也是从母亲那里的听来的。”许薇急急地解释,唯恐许太后怪罪司徒扬。
在她看来,许琛那个惹祸精,与他的儿子司徒扬简直就是烂泥与白云的区别,可是偏偏母亲和太后对琛儿的疼爱胜过扬儿百倍。
难道仅仅因为扬儿姓司徒,许琛姓许吗?可是扬儿对许氏的贡献,许琛那个废物拍马都敢不上万分之一。
“琛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许太后又问,眼中带着真真切切的担忧。
“还是老样子,只是疼。”许薇回道。
“母亲让你进宫,是想让哀家下一道旨意?”许太后毕竟在权谋中摸爬滚打多年,只稍一想便明白了许薇进宫的目的。
“母亲正是这个意思,之前派管家请过一次,可他仗着有叶玖撑腰,不愿给琛儿解毒,母亲亲自去请,却也没有把握,所以请太后娘娘出面,那人定然不敢不从。”许薇道。
许太后稍稍坐正了身体,摇摇头,拒绝道:“这道旨意,不能下。”
许薇不解,问道:“太后娘娘,这是为何?”
许太后轻叹一声:“旨意一旦宣读出去,你们觉得请回去的是神医,哀家却认为,请回去的是个阎王。母亲关心则乱,你怎么也跟着胡闹。”
顿了顿,她又道:“而且琛儿中毒当天,这神医就冒出来了,哀家觉得这里面定有问题,那个神医不可信,你还是劝你母亲回去吧。哀家会让皇帝发一道皇榜,重金求医。”许太后说着,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
打发走了许薇,许太后对心腹内侍平图安道:“去请皇帝来。”
片刻之后,皇帝君祁步入宸宁宫,与之同来的,还有皇后和大腹便便的淳昭容姚天舞。
一番见礼后,君祁坐在座位上,如一潭宁静幽深的湖水。
“母后召儿臣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你表弟中毒的事你是知道的,可太医院派去的太医全都束手无策,希望皇帝能够张贴一张皇榜,重金求医。自然,这重金,便有哀家来出。”许太后打起十二分精神,斟酌再三后一字一句道。
皇帝点头,答应得很干脆:“既然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