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黄吉利都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下班。黄吉利连晚饭都没有做,一个人带着小狗巴图急匆匆地往水上公园赶。
暮色中的水上公园已经开始变得热闹了。
灯光球场上,年轻的孩子们在打篮球,一个个穿着篮球背心,跑来跑去,挥洒着他们旺盛的精力。
挨着人工湖的广场上,跳交谊舞的,广场舞的,喇叭里播放着节奏明快的音乐。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放夜风筝的人拽着长长的风筝线,把带着彩色闪灯的风筝放到高远的夜空。
水上公园的热闹一如往昔,没有人会想到发生在人工湖里的那一幕惨剧。没有人会记得有一个天使般的孩子,落花一样的在湖水里结束了生命。
黄吉利站在人工湖边上,那棵他和小布丁初次见面的野杏树下。
花瓣落了一地,也飘满了湖面。有鱼儿在水里游动,追逐着那些漂浮在水面的落花。晚霞铺在水面,随着水波荡漾,一片流光溢彩。那些次第亮起来的灯火也倒映在水中,宛如落了一湖的星子。
树还是那棵树,花已经不是昨日的花了。水还是那湖水,波也不是昨日的波了。那个怯怯弱弱的小女孩,再也不会来到这棵树下了。黄吉利再也握不住她冰凉的小手,用自己温暖的大手给她呵护了。
小布丁走了,就像掉落了一朵花。没有人记得她可爱的笑脸,清脆的笑声。大街上的车流还是依然一路向前,夜色中水上公园,人们还是一样的跳舞休闲。
黄吉利的眼泪流下来了,随着夜风滴落。
“小布丁,小布丁。”
黄吉利对着湖面大声地喊着。惹得湖边散步的人都抬头看他。
黄吉利不知道,他背后的树影里有一个淡淡的小小的身影在看着他。那身影那么的淡,仿佛一阵青烟,被夜风吹得好像要马上散去。
巴图似乎感觉到了那个小小身影的存在,对着那一片树丛吠叫了几声。
那身影不见了,一只黄褐色的小动物拖着毛茸茸的长尾巴跑了出来。
巴图认出那是小布丁的小黄黄。巴图亲热地低吠了几声,朝着小黄黄跑过去。
小黄黄呲着牙,恶狠狠地对着巴图嚎叫。
巴图不知道小黄黄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有些不解地盯着它,不愿意走开。
小黄黄前抓着地,身体到竖起来,冲着巴图喷出了一股烟雾。
巴图被恶臭的气味熏得差点晕过去了,摇着脑袋满地转圈。
小黄黄趁机跑走了,留下巴图一脸懵逼地在那里。
范正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落日从窗口照进来,给屋子里的一切都度上了一层暖意。
又是一天了。
范文正过着这样日夜不分,晨昏颠倒的日子已经快三年了。
大学毕业后,他就回到了父母所在的这座城市。作为独生子女,他有着那些被宠坏了的孩子的一切坏习惯。
刚回来的时候,在一家广告公司找了一份工作,干了不到十天觉得辛苦,他就再也没去上班了。
靠着父母的退休金,住着父母的房子,范文正成了一个让人不齿的啃老族。
一天天沉溺在虚幻的网络世界里,范文正连自己的内心也封闭起来了。他能够窝在屋子里十天半个月不出门,甚至一整天不跟人说一句话。
他似乎已经习惯于用键盘跟人交流,甚至连语言能力都有些弱化了。
范文正看了一眼西天的晚霞,那样殷红的云彩,让他想起了那个叫琪琪格的女孩。不知道她的笑脸是不是也像这晚霞一样灿烂。
范文正心里有一种念头在蠢蠢欲动,就像冬尽春来埋在泥土里的草根,那些隐藏了太久的芽胞急迫地想要破土而出。
范文正想起昨晚自己的形象也太过狼狈。三年来,他破天荒地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形象。
屋子里烟尘弥漫,范文正才发现自己活在了一堆垃圾里面,才发觉自己这三年来仿佛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是那个叫琪琪格的女孩吧他从梦中唤醒了。
三年来,他甚至连自己的生理yù_wàng也忘记了。是那个叫琪琪格的女孩唤醒了他身体里潜藏的yù_wàng。那些yù_wàng就像是地下的烈火,一旦觉醒就熊熊燃烧,就抑制不住地想要往外喷涌。
范文正觉得这一切也许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很少聊qq的他,昨天夜里鬼使神差地就加了那个凝水成冰,就在她的空间里看见了那篇日志。
仿佛一只利箭一下子就刺中了他的心。他就对那个哀怨的,无奈的,看着爱人离去的女子产生了深切的同情。
后来同凝水成冰的聊天,让他产生了无尽的联想。
那是怎样的一个草原女孩啊。也许穿着一袭红衣,骑着一匹追风的骏马,风驰电掣地跑过绿浪层层的草原。也许一袭白衣,在星光月光下,跳着安代舞,身姿灵动优雅。
范文正收拾完房间,又开始收拾自己。
温热的水流冲洗着因为久不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的身子。头发上留下污浊的脏水,范文正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洗头了。连着用了三遍洗发水,头发上才有了蓬松的泡沫。
拿着莲蓬头把热水喷洒在身上,看着它们流过自己有些病态苍白的肌肤,范文正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捂坏了的白菜秧子。连胯间那绒绒茅草里的男性标志都有些萎缩了。
温热的水流让身体也变得暖和起来,身上的血液也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