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同他们父女那天夜里喝的,是一样的。
马车上,太微弯下腰,低着头,将脸贴在酒坛上。
坛子冰冷冰冷。
里头的酒也冰冷冰冷。
一切都是冷的。
她的呼吸,仿佛都是冷的。
真是要命的严寒。
下车后,有风在耳边呼呼地吹。
祁家墓园在山腰上。
山虽不高,但山上的风,就是比下面的更要凛冽。
太微的衣袖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让车夫等在山脚下,自己一个人抱着酒坛子往上走。
一步步,一步步,像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终于到了。
一阵狂风吹来,几乎又要将她吹下去。
她的衣袂飞扬着,像一群翩飞的蝴蝶。
蝴蝶越飞越高,越飞越快。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
她爹的墓前,站着一个人。
日光落在他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耀眼。
太微站在荒草上,低低叫了他一声。
“薛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