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袅袅,木偶上的裂纹里浸润着黑红色印痕,像是干透的血迹,寒光闪烁的银针让人心底发毛。
宋忠施法不喜旁人在侧,程鹏在黄昏时离开,直接将浩浩留在了宋家,毫不关心他的病是否妥当,有没有人照顾。
年轻貌美会讨人喜欢的李月青快生了,这胎还是是个带把的,像极了亡妻的儿子,程鹏打心眼儿里嫌弃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程鹏本以为财产落在手里稳如泰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做了那么多昧良心的事儿,为的就是将钱揽到怀里,当然不愿在法律判决下拱手让出大把的财产。
所以,程鹏巴不得周馨雅快点儿带走两个老东西,一家三口在地底下团聚了才好。
正当程鹏浮想联翩之时,车猛然一停,他的脑袋撞到了前排椅座上。
他被撞的眼冒金星,破口骂道:“混账东西,怎么开车的!”
“老板,车熄火了,小的下车看一看。”
“还不快点儿滚下去。”
程鹏对外和气生财一张笑脸,对内行事粗鲁脾气火爆,但给钱大方,司机被他训得唯唯诺诺,还得赔笑下了车进行检查。
车出了点儿小毛病,司机将车靠在路边,钻到车底下简单修理了一下,这才重新发动了车。
路上绊了一下,程鹏脸色阴沉,找了几个朋友一起喝酒去了。
他需要有人证明,岳父岳母出事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毕竟他们正在打官司,之间又有利益冲突。
夜色降临,别墅笼罩在浓浓夜色中。
客厅中民国老式座钟时针摆动的声音,节奏感分明,符月将客厅所有灯打开。
人声悄寂,灯光寡淡凄凉,连虫鸣声都不如往日响亮了。
快十二点了,周父周母都睡下了,孙玄清盘膝坐在地毯上,看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一直关注着别墅中动态。
符月眼神清明毫无困意,手中紧握着孙玄清给的护身符。
她白天特地睡了一场,如今不困,但却莫名的心慌。
只听窗外风声大作,隐约哭声破空传来。
孙玄清睁开眼睛,眸中爆出精光,沉声喝道:“来了!”
阴寒之气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亮如白昼的客厅,闪了几闪后陷入黑暗中。
“打开应急灯!”
孙玄清声音急促,符月不敢迟疑,动作迅速的按下了应急灯开关。
她先前还疑惑,孙玄清为什么要她准备应急灯,如今一下子全明白了。
应急灯开了,却只照亮了极小一片区域,符月视野漆黑一片,像是被泼了一团墨。
“哈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响起,随即又化作凄惨的哭声。
哭哭笑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十分骇人。
“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气行奸邪鬼贼皆消亡,视我者盲,听我者聋,敢有图谋我者反受其殃,我吉而彼凶!”
孙玄清手持桃木剑,口吐驱鬼辟邪咒语,长袖飘飘,好一派高人模样。
他祭出两道符咒,凌空打在黑暗中,凄厉惨叫声如炸雷响起。
符月握紧手中护身符,强压住心中慌乱情绪。
孙玄清又丢出两道五雷符,符篆在半空中化为雷光,逼得厉鬼吃痛现身。
隐约光线中,符月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恐怖,眼珠赤红的脸。
然而,无论这厉鬼模样再可怕,符月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就是被吸入轿车中的周馨雅。
此时此刻,周馨雅理智完全丧失,行为暴虐歇斯底里。
疯狂状态下的周馨雅,像是进入了无敌状态,五雷符对她完全没有作用。
只见她伸出尖利弯曲的指甲,朝孙玄清胸口抓去。
孙玄清一面躲,一面提醒道:“符道友小心,她已经被人控制了心智,如今六亲不认只会害人。”
他的话,让符月心中充满酸楚,望向周馨雅的目光充满同情。
周馨雅抓向孙玄清的手,被他用桃木剑挡了下来,她嗷呜一声咆哮,转头又朝符月冲了过去。
符月彻底蒙逼,眼看周馨雅血淋淋的脸庞不断靠近,她心底倒抽口凉气。
“周姐,我是符月,你清醒一下。”
她一边后退,一边将护身符举在身前。
周馨雅完全不受她手中护身符影响,一双利爪顷刻就伸到了她眼睛处。
万分危急之时,斜刺里伸出一把桃木剑,替符月挡住了这一击。
“多谢。”
符月死里逃生脸色煞白,愈发觉得今日难以善了。
“啊——”
正当符月烦忧之时,周馨雅忽而抱头嚎叫,长嚎之后她放弃在客厅与两人纠缠,化为黑色旋风钻入了周父周母的房间。
“糟糕!”
符月见状,三步并做两步朝两人在住处奔去,孙玄清动作比她更快。
102号别墅打的天翻地覆,左邻右舍也没没心思入睡。
江槐跃跃欲试,想要到隔壁帮忙,又怕不小心犯了白忘归的忌讳,毕竟这是他的地盘。
那厉鬼着实厉害,江槐打开手机,给莫羽发起了微信,也不指望她能回。
莫羽难得回来一次,察觉到隔壁不太平,正要出去察看时,收到了江槐的微信。
对于这个话唠邻居,莫羽有时觉得很头疼。
她在人间飘荡了百年,阴差阳错下踏上了鬼修之途,付出了比其他妖魔鬼怪更多的努力,这才化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