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若是揭了你的盖头呀,或许就不会这么发疯了。”杏儿突然笑了起来。
“嗯?”凌霄不解的望着她。
“老爷夫人都好喜欢你呢,我看到夫人出门之时,笑得像朵花儿似的,夫人进了范家,老爷夫人肯定会宠着你的,少爷也得听老爷夫人的,所以啊,你什么都不用怕。今儿个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就在外屋,有事您喊我一声。”
凌霄望着她走了出去,那背影让自己想起了在张府的日子,那些时日一去不复返了,她在这个家里,俨然便是少夫人了,举手投足不能流露出任何的异样。她慢慢躺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了?凌霄在这里替你受苦倒也没什么,只是你现在心中,可否比凌霄还要痛苦十倍,百倍?两行清泪悄悄的流下了她的脸颊,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要过多久,一年,两年,或许……或许她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范允承了。她轻轻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替小姐易嫁之前她便想到过有今天,只是事情发生过后,她的心还是这么的疼,她只能把自己的委屈和着眼泪一起咽到腹中,无论今后是怎么样的日子,她都必须咬牙苦忍。十多天了,她一直没有好好睡一觉,待她在冰冷的婚床上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终于闭上了眼睛,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
范缜第二天才得知,自己的儿子新婚之夜做下错事后根本没有回家,而是跑去了府衙勤劳公事去了。范缜暴跳如雷,正要派人去将儿子抓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儿媳已经端茶进来了,他只有收起怒火,示意范福去请夫人。
待老爷夫人端坐好后,凌霄将泡好的清茶恭恭敬敬地递到他们手里。
“爹、娘,儿媳给您敬茶。”凌霄用一方丝巾遮住了脖子上的勒痕,范老夫人看到她围在脖上的丝巾,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这孩子为了不让他们老两口见到那勒痕心中尴尬,不得已才这么做。如此细心周到的儿媳,自己心中如何不喜欢?
“哎!好好……”范缜喝了一口茶水,惊奇地看了看凌霄,“这茶叶?”
“这茶叶是我爹爹去年去普陀寺进香时,由杭州带回的,不知爹爹可否喜欢?”凌霄说话之时,喉咙还是有些嘶哑,但较昨晚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呵呵……好茶,没想到元知还有如此的好品味啊。”范缜想起了至今未露面的儿子,有些尴尬的望着凌霄,“绮凤呀,只是允承他……”
“杏儿这丫头刚才说,允承是因为府衙近日有些案子需要处理,不得已才过去的。儿媳认为允承刚刚到任,对于州府之事还不太熟悉,勤劳公事,熟悉事务,也是应该的。”
“啊啊,也对,也对。只不过他这孩儿有时会呆上那么一段时间,绮凤你不会……”范缜有些难以启齿。
“儿媳不会多想,请二老放心,绮凤会做好份内之事。”凌霄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我先告辞,过午后再给二老请安。”
夫妻二人望着凌霄离开的身影,相视一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老爷/夫人可满意否?”
“夫人先说。”
“这孩儿知书达礼,孝敬父母,我看呐,这儿媳没选错。”夫人看着门外,“这模样啊,身材啊,都没得说,我喜欢着呐。”
范缜捋着胡须,眼睛眯成了一条縫:“这孩子茶道功
夫也非一般呐,这壶茶不是一年两年便可泡出这种滋味的。”
凌霄来到自己的房间,将陪嫁过来的木箱打开,拿出里面的面料,在桌上轻轻展开,自公公婆婆处回来,已对他们的身材高矮胖瘦知道十之**,想来那范允承近期是不可能回家来了,闲来无事便做些贴身的衣物给老人家穿,一来讨两位老人喜欢,二来也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她想起自雍州带来的一些草药种子,无事可做的时候,可以种些草药花草,她奇怪自己为何不去生那范允承的气,反而因他不在自己身边,多了一丝的轻松与欣喜,这样她可以有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是远在雍州的小姐,不知她现今如何?是否随何征离去了?
雍州张府的厅堂之上,何征坐在堂内,脸上微微冷笑着,望着眼前的张元知,短短月余,他仿佛老了十数岁,两鬓的白发又凭添了许多。
“何将军为何发笑?”张元知皱起了眉头。
“张大人如何得知,我想娶令千金?”何征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的啜饮了一口。
“那……那天晚上,是你亲口所说。”张元知一提起那晚,心口便一阵剧痛。
“情势所迫,不得不说。”何征将茶盏放回到桌上,轻描淡写的道。
“你!你此话何意?”张元知吃惊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