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人,若有机会,韦某希望大人能早些脱身,带着全家离开京城!”韦睿言辞恳切的说道,“这京城绝对不是你们范家的福地,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范允承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他当然想带着全家离开京城,只是此时他想全身而退,真的是太难了,如今盯上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心狠手辣的何征,此人性情极其残忍,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可以杀死,那他什么人不敢杀?自己全家能否逃脱他的毒手,真的是不可知的事情。
“韦将军答应过范某,到时一定想办法帮助我的夫人及儿子,逃离那何征的毒手,大人可千万要记住,到他们危难之时-----”
“范大人,为何是我出手相帮,你才是那个最应该带着全家脱离危难之人。”韦睿不解的说道。
此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同泰寺山门已到,范允承与韦睿只得停下了这个话题,他们一同慢慢走进了同泰寺。
萧衍的禅房外,随侍的宦官见到他们二们,便急忙迎上前去:“二位大人,皇上正要派小的前去传唤二位大人,想不到二位大人已经到了。”
他急急的将他们两位带到了禅房之内,禅房内的何征,此时面色铁青的站立在一旁,坐在上首的萧衍看到范、韦二人进来时,便伸手示意二位站起身来讲话:“在寺内便不必行全礼了,起来讲话吧。”
“谢皇上!”
韦睿站起身来,他眼睛的余光微微扫视了一下身旁的何征,此时的何征阴冷的目光正恶狠狠的盯向韦睿,若不是韦睿派那李忠守护在张绮凤的牢房门外,他原本是可以顺顺利利的将张绮凤带出,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杀死后,悄悄的掩埋,再回头上报皇上,就说王爷谋反一案的人证突然不知所踪,若皇上追查他便可以栽赃到范允承的身上,诬告那范允承将人放走,不追查他便可以救王爷一命,皇上当然是要感激他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以前做的那些丑事,便可以随着张绮凤的死,永远的埋于尘埃之中,再也无人知晓。
可是韦睿的突然出现,将他的如意算盘全部打消,他当然恨眼前这位聪明的韦将军了,这韦睿平日里身体一直不好,时常称病不上朝,自己与他打交道极少,对韦睿的为人一直不甚了解,从未将此人放在眼中,想不到此人的聪明机智远胜于自己,还未真正打照面自己便处于败势。
“怀文,今日那蕙夫人一事,究竟是如何发生的?”萧衍开口问道。
韦睿听到皇上的口吻极为平静,没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他在听到皇上所讲的这句话时,便已经猜到了皇上对于王爷谋反一事的真正想法:皇上根本不想治自己这位爱惹事的六弟谋反之罪,对于此案关键证人的死,那萧衍内心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喜悦之感。
猜透皇上心思的韦睿,此时反而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悲哀,他是在为大梁的前途担忧,为眼前这位皇上的昏庸无知担忧,他不明白当初建立大梁的那个萧衍到哪里去了,那位英气逼人,运筹帷幄的梁王萧衍,如今变成了一位为了维护家人而极端自私与偏执的怪人。
“回皇上,那蕙夫人是此案的关键证人,为防止意外状况的发生,末将特派手下严加看管,没想到今日何将军突然带人强行闯进牢房,将那蕙夫人带出,那女子身体本就虚弱,突然遭受如此突然而来的刺激,想必是旧疾复发,不治身亡。”韦睿一边讲一边仔细的回想着当时的情景,确定事情叙述准确无误。
“如今此案人证已死,该如何处置?”萧衍淡淡的问道。
“皇上,末将斗胆进言,望皇上拖后一段时日,待寻找到证据之后再行处置,皇上您看如何?”韦睿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此提议甚好,联就准你所奏,待寻找到证据之后再行处置。”萧衍痛快的说道,“既然此事已经处置好了,你们都退下罢。”
何征想不到皇上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便放过了韦睿,他心中有气没有撒出,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他大声的问道:“皇上,那韦睿手下若不是强行阻拦,那蕙夫人根本不会出此意外,皇上为何轻易放过韦将军及其手下,应当给予重处才是。”
萧衍此时心乱如麻,他正不知如何处置自己的这位六弟才是,只想在寺中安静几天,想不到这位何征居然私底下要替自己处置人证,他只得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他去做,更想不到会被韦睿强行阻拦,那蕙夫人突然身亡,倒是让他暗暗惊喜,他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便不想继续深究,想不到这何征死咬住韦睿不放,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何将军为何总是与他人为敌?皇上是一国之君,他要如何处置,岂能是你一位统领可以左右的?”范允承突然冷冷的说道。
“范大人,此事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少开口为妙。”何征低声威胁道。
“何将军是怕你做的那些丑事,被皇上知晓吧。”范允承依然是不依不饶道。
“你再敢胡说,信不信我杀了你!”何征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