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初元将军要攻打钟离城,想法并不错,那钟离城是扼守大梁都城的一道关键城池,若钟离顺利拿下,直接打到建康,并不是一句戏言。只是元将军当时忽略了一个人,那便是大梁的韦睿,此人自年轻之时便足智多谋,常常做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元将军性情耿直,当然不能像韦睿那般,诡计多端,行些隐蔽之事-----想那合肥之战,这战船驶到城楼之事,微臣也是头回听说,那合肥守军如何能与韦睿这等人相抗?至于钟离城外水火加攻之计,更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事情,元将军与杨将军二人,在钟离之战时并未临阵退缩,而是拼死抵抗梁军的进攻-----皇上,那曹景宗、韦睿、昌义之等人,为之钟离之战准备了数年之久,而我方军队本就对淮水的情况不甚了解,再加上那突如其来的赵草城-----”
“邢大人。”元恪冷冷的打断了邢峦的辩解,“那你的意思是说,元英之败是联的错喽?联不该派他们南下?”
邢峦大吃一惊,他急忙跪倒在地,低声回禀道:“皇上息怒,微臣绝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指责联吗?”元恪大声的问道,“那元英被梁军偷盗粮草,临战之机后路被梁军截断,临阵之时如同那瞎了眼的马儿一样,乱闯乱冲,没有任何的章法,如何不败?这些事情只若犯了一样,便是杀头之罪,他数罪在身,而联只是将他软禁在家中,你就一次又一次的前来求情,难道就不怕联连你一起治罪吗?”
“皇上-----微臣有罪,在元将军出征之前,未能与元将军将这些事情交待清楚,臣有罪------只是臣今日前来,替元将军求情之事,并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皇上日后有机会重新夺回失去的城池啊。”邢峦此时只得将眼前这位年轻皇帝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方能保住元英的性命。
元恪听过这番话后,心中略微平和了一些,他之所以生那元英的气,也是因为钟离之战后,他为了求和而失去的那些城池,想来心中便窝火,如何能平下心中的这口恶气,这也是他这些时日一直在想的事情。
“邢大人,平身罢。联也确实想听一听你对此时战局的想法。”元恪近日一直未派军骚扰边境,可是他心中却早已按捺不住,如今这邢峦所讲,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皇上,目前边境情况尚不明朗,此时可派将在边境骚扰梁军,以试探梁军的反应,想那大梁此时也正值内忧外患之际,对小范围的侵扰定然不会放在心上,待梁军对我军的侵扰开始麻痹之时,我军便可趁机南下。”
“嗯,邢大人所言甚合联意。”元恪满意的点了点头,“我朝历代疆土辽阔,断不可因为这小小的钟离之败,而放弃了众多的城池。”
“不过钟离之战元将军吃了败仗,确实是有一定的责任,皇上可暂且让他在家休养一段时日,待时局好转之时,也正是皇上用人之际,到那时还是要元将军这样的栋梁之才,担当出征南伐之大任的。”邢峦小心翼翼的说道。
元恪听后半晌不语,邢峦此话对他对元英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只是这话邢峦极其婉转的讲了出来,元恪也不好直接对他发作,况且邢峦所讲确实也是实情,自己当初一味的往前冲,只想着拿下南梁的都城,也为自己吞并南梁的野心,记上好大的一功。
邢峦此时也不便多讲话,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听候元恪的命令,那元恪思索良久之后,也明白了眼前这位大行台的一片苦心,这位邢峦对大魏可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忠臣良将,此番话语既是对自己的劝诫,也是对大魏未来的筹谋。
只是对于元英,元恪心内始终有个结,不知如何去解。那元英的王位已经被他剥夺,如今已经将他身上的职权全部拿下,若那元英就此与自己结下仇恨,莫说日后的重新起用,就是今日之事,他都不知如何才能化解自己与元英的尴尬处境。
“邢大人,如今那元英,想必在记恨着联,这如何才能让他放弃前嫌,想办法东山再起呢?”元恪忧心忡忡的问道。
“皇上,那元将军一直是识大休顾大局之人,此事皇上不必担心,若皇上有心日后重用于他,老臣倒是有个办法。”
“噢?!邢大人讲来给联听听。”
“皇上可以解除对元将军的禁令,命他回归老家休养,这中山王既然已经拿去了,皇上也不必在此处为难,让元将军保留平南大将军的称号,这样既伤不到你与元将军君臣二人的和气,也为日后重新启用元将军埋下伏笔,皇上您看这样处置如何?”
元恪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这邢峦不愧是位老谋深算的宿将,能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考虑的如此周到如此细致之人,是非人莫属了。这样一来,自己与元英之间,也不会存在记恨一事,那元英身上还有着平南大将军一职,日后只要自己需要,只需颁下圣旨,那元英便会马上回归军队,带军出征。
元恪吞并南梁的野心,始终不肯放下,这一点邢峦是看的清清楚楚,对于元恪如此穷兵黩武的做法,邢峦心中并不赞成,只是他位于人臣,只得设身处地的为眼前这位年轻的皇上着想,对于魏、梁两国的未来之事,邢峦哪个都不看好,魏梁两国有一处是极为相像的,那便是皇权极其强大,正因为这一点,那觊觎皇位的人,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了,南梁有六王爷萧宏,北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