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梓睿没表态,继续问道“那请问二老,那看上去像什么病?这么多人都一起出现症状,印象应该还是比较深的吧?”
干瘦老者道“真的想不起来了,当时我都和你差不多大呢。不过应该也就像普通的伤风感冒吧?一开始都不严重,后来才慢慢加深的”
黎梓睿默默点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这两位又不是当事人肯定不知道也记不得了,再问下去意义不大。
现在只能看看杨冲他们去一一拜访能得到什么情报了,哪怕有一家说出了关键性的线索都可以做出初步判断了。
“有一件事情我倒是觉得可以说一说,虽然跟这次的杀人案没什么联系,但当初也是村中的一个悬案啊”老者见黎梓睿沉默了,并主动开口道。
何警官苦笑了两声,道“两位老人家麻烦你们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口气都说了呀,这样也方便我们警方调查。怎么就被称为悬案了呢?”
“是是是,我只是觉得跟这件事没关系,所以不好说嘛。其实是两起人口失踪的事,一个就是村长家那孙子。”
黎梓睿抬头道“村长孙子的事情我刚刚已经听他亲口说过了,他叫钱茴,七岁的时候跑去山里玩,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老者想了想,道“对对对,就是这样。除此之外另一件事就发生得比较远啦,就在我刚才说的那场村中乡亲们大病时发生的”
何警官摆了摆手“嗨,村长家的事情人家在孩子丢的时候就已经报过案啦。至于您说还在您年轻时候就发生的人口失踪案件,那就用不着谈啦,那得是多久之前的事?恐怕新中国都还没成立吧?”
黎梓睿给何警官使了个眼色,对老者道“没事,您想说的话那就说说看”
当下,黎梓睿和何警官跟两个好奇的小娃娃一样,听这两位村中的老汉说起了一段陈年旧事。
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俩倒极为默契,而且记得很清楚,至今都能说得很具体,并且......两张饱经风霜的脸庞上竟显露出了些许惆怅的表情。
其实没有何警官说得那么夸张,当时新中国已经成立了的,只是还不太久。那时候的钱家村比现在更落后,日子过得更穷苦。但是村里有一个外来的人,就犹如这沙漠中的一朵玫瑰般,在无比穷困的山间小村里,被奉为伏地圣人般的存在。
那是个性格温和的姑娘,来到钱家村的时候已经是二十五六,这种年纪在当时那种年代算大龄女青年了,但由于她生得实在很美,即便是粗布衣裳都无法掩盖她那脱尘的气质,和天仙般的容貌。
钱家村向来不排外,所以有外姓的人想住进来也是没问题的,况且还是这样一位美丽的女性。
当时,村中与之年纪相仿的男性们,结婚的汉子,没结婚的小伙,情窦初开的少年...大多都对她一见倾心。
姑娘名为苏娟,按照她自己的说法,本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个时期家道中落流落到这里。如鹤立鸡群般出众,她不仅举止谈吐稳重风雅,脾性也非常温柔,待谁都极好。最令人为之心动的,是她那汪明镜般的大眼睛,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苏娟在钱家村一住就是两三年的时间,可为什么说她被当成伏地圣人呢?因为人家可以说是这方圆十几里所有大小村落中唯一一个读过书,受过正规教育的人,大户人家的小姐嘛,有文化很正常,尤其在钱家村这种小地方更加显得无比凸出了。
会写字、会作画,不仅教村里的孩子们念书,一双巧手还绣工了得。谁家有个什么挑梁动土、嫁娶婚丧的大事,或者替孩子取名、缝补衣裳等小事都来找她帮忙,她自己也极为热心,从来不拒绝乡亲们的求助,甚至从没有谁看见过她生气的样子。
可苏娟就是愿意独来独往,自己一个人居住,且不回应任何人的求亲说媒。
就是这样一个宛如春风般的人物,在搬到村里之后的第三个年头,突然离奇失踪了。她没有家人,当时条件又落后,过了好几天才发现人已经不在村里,并且发动了全村一起出动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点跟村长的孙子钱茴一模一样。
时过境迁,几十年过去了,那个时代还健在的老人们依旧没有忘记她的存在,只是正如她的到来一般,苏娟的离去同样飘忽,无头无尾,发觉不到痕迹。
两个老人说起这段往事来,脸上的怅意越来越盛。
而且现在仔细一想,苏娟的失踪就是在当年那场疫病前后一段时间。
何警官听完倒是没什么感觉,可黎梓睿却已经深深记在了心头。
苏娟是吗......几十年前曾在钱家村居住过的外地人。与村长家的孙子一样,在不同的年代中悄然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好一个钱家村,看来认真了解了过后,还是能发现很多事情的,人口失踪、大型命案、毫无来由的瘟疫?....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潜藏着许多危险。
只是现在还一切都还太朦胧,就像来到一片迷雾中的世外桃源一般,有些秘密,需要一层层抽丝剥茧地挖掘出来。
直到晚上,杨冲他们三个才在警察的陪同下回来。也都一一盘问过了,但是结果居然都一样,这十二户人家都还沉浸在丧亲之痛中,对于黎梓睿举出的两个问题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没印象...
人活一辈子哪能不得罪其他人?真要一一列举出来,那调查的范围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