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修者最常有的感叹便是——问道之路何其艰难。
其实别说是问道境了,其实每一个大乘期、合体期的修士,他们的人生都是一部不折不扣的传奇。
陈远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老头自然也不例外。
其青少年时期的经历可谓是历尽沧桑,丰富无比。
柴老出生豪门,从小展现出不俗的习武天赋,可少年时一场怪病却让他沦为废人。
正逢此时,又遭幼年时订婚对象上门悔婚,一家人落得脸面全无。由于不甘受辱,柴老当场立下誓言,三年后成功打脸。
这明明是可以写就一本鸿篇巨著的故事,到了柴老这里,却不过就是短短的三两段话而已。
再比如,青年时意外发现自家拜师习武的门主竟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血手人屠,柴老遭其迫害被打落悬崖,后来侥幸生还并且由于误服灵药功力大涨。
后来柴老赶在武林大会之时,重现江湖,当众揭开其险恶面目,怒刷一波声望。
这里显然是一个高潮爽点,明明可以写得更加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可在柴老这里却是读来干巴巴的毫无趣味。
也亏得柴老如此丰富的经历竟然可以浓缩在薄薄几张纸页里。
不到一炷香时间,陈远便看完了柴老二十年的人生。
合上书页,陈远一脸嫌弃。
他看着眼前这位合体大能,欲言又止道:“要是您老是以写书为生,迟早得扑街饿死。”
“这著书立传嘛,不仅时为了自己有个念想,也是为了让后人铭记住自己功绩。”
“所以您得在写实的基础上适度夸张,要更加注重故事性。”
“前期的铺垫、意外的转折、爆发的高潮,此外还得有充分的代入感,不得不说,您在写书这块的天赋实在是……”
“若是将来有后人看到您这本自传,估计连您姓谁名谁,都没有兴趣去知道了。”
虽然已经知道了面前这老者不简单,但陈远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将柴老这自传贬的是一无是处。
然而柴老却是不以为意,挠挠头貌似有些羞愧的说道:“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昨天翻阅一些前辈的传记后,发现自己这写的相去甚远,只不过哪里不好却又有些说不上来。”
“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是恍然大悟,”柴老很是苦恼的接着说道,“可是你真让我去写,却又不知究竟该如何落笔了。”
说罢,柴老一脸期翼的看着陈远问道:“小陈你扪心自问,老夫这段时间待你如何。”
“每天粗茶淡饭的帮我养生,让我住茅草房内健康环保,天不亮便喊我挑水打扫锻炼身体,您老对我,自然是没话说。”
陈远的话语里慢慢的讥讽之意,柴老却是完全没听出来的样子,厚着脸皮说道:“看得出来你小子心中对老夫感激涕零,不过眼下你有了个报答的机会了。”
“接下来我这自传,就由你来帮我代笔如何?”
“这倒不算个事,”陈远犹豫道,“问题是我又不是您肚里的蛔虫,可不知道您老的那些经历啊。”
“也是……”柴老沉思一阵后,缓缓开口道,“要不,你也作个自传,好让我参考下,这到底该怎么写?”
“这有何难,今日我便叫你知晓,什么是yy小说的真谛。”陈远豪气万千的说道。
但就在这时,陈远提笔却迟迟没有落下,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经历太过离奇,很多事情都不足为外人道也。
也正是一时踌躇,陈远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只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柴老,开口问道:“您老这是在套我的话,摸我的底吧……”
“被你看出来了啊。”柴老看上去很是惋惜,但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示。
“没错,老夫的确对你小子很是好奇。”柴老坦然承认了这一点。
“我们这片大陆,天灾频繁,旱灾更是时常发生。忝居为承天宗高层,我等自然也想为消弭灾劫尽上一份力。”
“只可惜我等无能,只想到如何去增强聚水诀的法术威力,虽然偶有所得,但与这席卷万里的旱灾比起来,却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然而小兄弟却是由外物着手,另辟蹊径,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显著。”
只见柴老叹息道:“小兄弟你可知道,你拿出来的这个配方,虽然记载下来不过薄薄一张纸页,但是却能拯救多少性命吗?”
“于是在看到小兄弟时,老道心中也忍不住起了些贪念,一个配方就有如此惊人效果,那么小兄弟脑子里是否还藏着掖着其他同样具有神效的配方呢?”
不知为何,听这老头坦诚私念,反而愈发让陈远觉得其光明磊落起来。
想了想,陈远试探着问道:“那个,我身无修为,在你们面前可是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你们就没想过将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或是干脆用什么邪法直接搜魂夺魄?”
“咦,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柴老诧异的看着陈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而看着陈远满脸警惕,柴老很快又笑出声来:“傻小子,老夫逗你玩的。拯救万千生民,立下如此恩德,我承天宗好歹也是名门圣地,怎么可能对你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呢?”
陈远心中涌过一丝暖意,这承天宗的做派,竟让他有了些回到了自家应天宗的感觉。
看来宗门名字对一个门派的气质塑造很是重要啊,瞧瞧这些叫天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