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犹豫,温九凤就迎着炸裂开来的木屑灰尘径直跳下地窖。
地窖下,早已狼藉一片。
破碎的酒坛子浸泡在酒水里,连着上面炸裂落下来的碎木片漂在上面,整个地窖显得混乱不堪。
在这片混乱中,温九凤看到捂着耳朵蜷缩在角落的关雎。
杨柳姬笑的越发猖狂,她拖着摔伤的腿朝楚修翳走来,狞笑道:“我劝你不要下去,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楚修翳连看都没有看杨柳姬一眼,就从这断口处跳了下去。
楚修翳先是看到抱着关雎的温九凤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又看到一扇门,一扇亮着灯光的门。
他踩着酒坛子的碎片和流淌的酒水缓慢地朝那扇门走过去,就看到靠在墙角安静地看向他的夜锦衣。
即使受了伤,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夜锦衣看向楚修翳的目光也仍然沉静地出奇。
楚修翳根本没有去看地上的尸体,因为夜锦衣手臂上的殷红太惹人注目了,尤其是在夜锦衣白色衣袍的映衬下。
夜锦衣道:“你来了。”
楚修翳尽力扯出一个笑,道:“我来了。”
夜锦衣道:“关夫人呢?”
“她没事。”
楚修翳走到夜锦衣身边,从自己的衣角扯下一片布料包扎在夜锦衣手臂的伤口上。
夜锦衣道:“杨柳姬呢?”
楚修翳道:“杨柳姬?”
话语间,杨柳姬已经一拐一瘸地走下来。
没有人拦她,因为她他们都觉得她只是一个疯狂的女人罢了。
杨柳姬一眼看到倒在地上的赵福生,她猛地跑过去抓起赵福生的尸体,却看到赵福生眉心的那枚针。
那本是一根银色的针,却被毒液淬得显出漆黑的颜色。
那根针也仅仅只是没入赵福生的眉心一厘左右,就已经要了赵福生的命。
夜锦衣想说,若是赵福生没有去杀心,他本是不会死的。
夜锦衣道:“不必看了,他死了。”
杨柳姬红着眼睛看向她,道:“你杀了他?”
夜锦衣道:“如果三年前他没有因为你一去不回,我也许会放他一马。可惜,我不大喜欢不守信用的人。”
杨柳姬颤声道:“三年前?”
夜锦衣勉强站起来,在楚修翳的搀扶下绕着墙壁走了一圈,这才停下来,指着墙壁上的血迹冷笑一声。
夜锦衣道:“杨柳姬。”
杨柳姬拼命摇头:“我不是杨柳姬。”
夜锦衣依旧冷声道:“杨柳姬。”
杨柳姬松开赵福生的尸体,惊惧地向后退去:“我不是杨柳姬。”
夜锦衣道:“到底有多沉痛的过去才能让人变成这个样子?”
杨柳姬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呆滞坐在原处。
温九凤抱着关雎走到门口,安静地看着此时小屋里的情况。
夜锦衣道:“赵福生根本没有碰过那些姑娘。”
杨柳姬猛地抬头,看着她,争辩道:“不可能!”
夜锦衣冷笑道:“不可能?赵福生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简单一句话,就可以葬送她们的清白和性命。可惜,就算他没碰,就算他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也足以让那些丈夫相信他们的妻子失节。”
杨柳姬笑了:“不错,他做或没做又有什么分别,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夜锦衣道:“即使你害死了无数和你一样的女人。?”
杨柳姬笑道:“不错,要怪只怪她们命不好。”
夜锦衣道:“你好像一点都不难过。”
杨柳姬道:“我为什么要难过?”
这次换了夜锦衣不再说话。
杨柳姬抬头环视他们几个人,冷笑道:“死了一个赵福生,还有许许多多的赵福生可以让我利用。至于我,我相信你们中没有一个人会动手杀我。”
夜锦衣道:“不错,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人会动手杀你。可是,不代表没人能杀你。”
杨柳姬道:“谁?”
夜锦衣指着赵福生的尸体道:“他。”
杨柳姬先是一愣,又立马挣扎着站起来,笑道:“他?赵福生,一个死了的废人罢了。”
夜锦衣道:“赵福生是废人,可赵清峰不是。”
杨柳姬道:“赵清峰,他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夜锦衣道:“不错,他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杨柳姬道:“你似乎很喜欢说废话。”
夜锦衣道:“那,是谁害死了赵清峰?”
杨柳姬挑眉道:“邪神。”
夜锦衣摇头:“不,害死他的人叫杨柳姬。”
夜锦衣挣开楚修翳的手,朝着杨柳姬缓步走去,她伏在杨柳姬耳边低语了什么。
杨柳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绝望。
关雎盯着杨柳姬,轻声道:“她现在好像一种人。”
温九凤轻声道:“死人?”
关雎点点头,伸手抱住了温九凤的脖子。
杨柳姬突然伸手把赵福生的尸体揽在自己怀里,头埋在赵福生肩膀,痛哭道:“赵清峰,你混蛋,你给我醒醒。”
夜锦衣嘴角微勾,这才起身,后退一步。
夜锦衣走到楚修翳身边,轻声道:“走吧。”
楚修翳点点头,直接将夜锦衣拦腰抱起,朝着外面走去,温九凤也抱着关雎跟在他们后面。
原地,只剩下杨柳姬死死地抱住赵福生的尸体哀嚎。
小草在那炸开的地窖口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才看到夜锦衣四人从那地窖走出来。
等到他们上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