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形壮硕的大汉头缠红巾,就那么直直地立在屋子中央,仿佛一座铁塔。
高天明看似悠然的靠在老板椅上,手心却早已被汗水润湿。他在辽海市蛰伏多年,一直以企业家的形象示人,虽然自身魔道造诣非凡,却并没有什么实战的机会,更何况面前是一个以陷阵杀敌而著名的凶人。
魔术师固然是超越了常理的存在,但魔术本身却并不是为了战斗而被创造的。世界各地的魔术师,无论是何种流派,应用的是哪种原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探究世界最根本的至理,了解一切的最初,即——
达到“根源”。
因此魔术师本身就像是另一个次元的科学家,魔术是为了证实理论而进行的实践,战斗能力什么的都只是副产品,并非魔术师的本意。
但任何群体中都有特例,神州魔术界的周破军就是一个著名的魔术师佣兵。
周破军,与其说是一个称号,倒不如说这已经成了这个红巾大汉的名字,而这名字的注脚则是某国战场上数十名魔术师和近百名特种军人的惨死。
据说当时的周破军还只是一个佣兵界的新人,没有人知道他作为一个魔术师,为何会选择成为为钱卖命的佣兵。有人说他是惨遭灭门的古老家族遗腹子,为了磨练最终复仇的技艺而走上沙场;有人说他是与家族赌气出走的少爷,为了寻找人生的意义而奔赴死地;也有人说他是不被导师认可的学徒,成为佣兵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更有人说他其实是贯彻正义的使徒,以杀止杀,只愿天下罪恶尽负己身,还人间一个太平盛世。
而引发这些猜想的,正是周破军那堪称奇迹的战绩。还是新人的他在压倒性的不利局面下,悍然只身闯入敌方阵地,以一人之力硬撼整个敌营。当时敌阵中有几十名擅长不同领域的魔术师,其中更有几人以实战而闻名,这些人一旦全力施为甚至可以攻陷一个小型国家。让人震惊的是,这些人甚至没能给周破军造成致命的伤害,就成了他的手下亡魂。敌军中用来护卫和对付普通人的特种兵们也没能逃脱死亡的厄运,只留下一人以钢铁般的意志坚持逃到了外界,成就了周破军的赫赫凶名。
当他从战场返回时,头戴的素色头巾已经被染成了浓郁的血红色,再也无法洗去。
从此,“破军”的称呼在神州魔术界流传开来,这神州民间传说中的北斗第七星,主冲锋陷阵,有死无生,既是对他赫赫战功的肯定,也是对他杀孽太重的警示。然而他本人却很是大方的接受了这个称号,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他名字的一部分。
现在的他,正是国际魔术界有名的佣兵,人称“神州陷阵第一”的周破军。
被这样的人闯入机密重地,任何人都会觉得心惊胆战,但高天明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气定神闲。
周破军俯视着高天明,鹰隼般的目光在对方身上扫视了好一会儿。终于,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高先生,幸会。”
高天明既满意又无奈地一笑,看向周破军说到:“一群不成器的小弟,让周先生笑话了。让你久等是高某的疏忽,但既然周先生接了我的任务,想来也不愿意自毁名声。而且高某也算是生意人,绝不会亏待自己的合作伙伴,报酬方面周先生大可以放心。”他顿了一顿,见周破军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好接着说道:“既然周先生如此迫切,那我也开诚布公,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或者要求有什么变动,都可以提出来。”
看着故作大方的高天明,周破军终于露出了森白的牙齿,算是一笑。
“找我这种人来做的任务无非就是杀人,至于目标是谁、怎么动手,那都是必然会让我知道的东西,我不着急。”
“我现在只有三个问题,请高先生给我解释。”
“第一,我本来以为,给我发布任务的是一位藏在魔术结社密室里的正统魔术师,没想到却是辽海市第一企业的掌权人。那么高先生是不是应该先证实一下你的魔术师身份?”
“第二,阁下给我开出的报酬确实令人动心,我一直以来的信誉也让你相信我不会见财起意,但你不知道的是——我因为仇家太多,最近刚好打算退休了。”说到这里,周破军的双眼透出危险的光芒,语气也充满了恶意的嘲讽。
“第三,还是和报酬有关——那完全不是杀一个或是几个人就能获得的好处,至少你们辽海市里的要人达不到那个标准。而如果你真的是个魔术师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杀人只是一个引子,你的真正目的是要进行某种献祭之类的仪式呢?高先生别怪我多想,只是走的夜路多了,难免会谨慎些,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周破军毫不犹豫地说完了一系列的疑问,看着高天明已经有些僵硬的微笑,以一个“你请说”的手势结束了问话。而在他做出带有威胁性的发言之时,女秘书冷颜如已经从波涛汹涌的沟壑中抽出了一张符咒,冷冷的盯着他,金发的克劳德却是冷笑连连的在一旁看着热闹。
高天明终于发出了一阵低笑,那衣冠楚楚的身姿从宽大的老板椅中站起,手中赫然是一支镌刻着咒文的小巧手杖。
“周先生,我现在就来回答你的三个问题。”
“第一,请容我正式介绍我在魔术界的身份——高阶魔术师高天明。我们的魔术结社名为h诡术沙龙,不才正是第三代会长,这位克劳德是当代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