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小屠对自己的实力有十足的把握,但在不明朗的局势下轻举妄动,那就不是自信而是作死了。进退之道也是帝王术的重要一环,作为始皇帝的嬴小屠对此也颇有心得。但眼下的事情毕竟还未有结果,她也不会轻易放弃。漫天的黑雾依然散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嬴小屠骤然退出数十米,望向血流不止的圣杯lancer。刘邦点了点头,抖了抖身上的黄袍,也同样看着项羽。此时的霸王依旧挺立着,双脚牢牢地钉在地上,两条健壮的腿就像是通天立柱,稳稳的托住这雄壮的身躯。只是鲜红的血在夜色中变得愈发深沉,像是一条黑缎子,从霸王雪白的胸口垂下,渐次滴落。让人不安的是,那双金色的重瞳不再低垂,更无半分暗淡,仿佛怒目的猛虎,会随时暴起择人而噬。然而异动并未出现,那堪称完美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微笑,但随后便吐出一口血水:“分明比我年长,却非叫我大哥,偏偏你叫一声,我就得挨一刀。所以——”“刘季大哥还是不要装嫩的好。”明明是听起来有些好笑的台词,但在此时此刻说出,却让这诡谲的夜越发的压抑了。星币saber无声地笑了,他带着笑意摇头道:“兄弟,老天发了善心,让你我在这个好时代里重逢,你就不能更加坦诚一些么?你知道哥哥我想听什么。”圣杯lancer的眼帘稍稍垂下,声音也微微低下去:“你等太久了吧。”星币saber笑得越发灿烂,连连点头道:“是啊是啊,看在我费了这么大劲的份上,你就开个口,小点声别让他们听见,也不算堕了你霸王的名头,你看如何?”越发朦胧的月光下,杀人者与被杀者在“亲密”地交谈着,语气是如此的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欢快,仿佛项羽胸口上的血洞并不存在,地上也没有越发浓郁的血浆。嬴小屠在一旁面沉似水,当然外面的人隔着面具并看不到,只能看见银色的铠甲上黑雾乱舞,仿佛狰狞的怪兽在无声地咆哮。而与她相距不到十米,上古猎人打扮的archer似乎对这一幕并不关心,他抬起头看着清冷的新月,眼中的情绪仿佛是五色湖水,融在一起变得越发深邃。“又瘦了啊……月亮,月宫,蟾蜍……到底哪一个才是你,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去到那里呢?”旁若无人的,archer望着新月低声自语,像是早已习惯如此。战场的另一头,兰斯洛特将帕特莉娜拉到了身后,珀西瓦尔和他一前一后将少女护住。青老板则已经回到了关公手中,只是依旧昏迷不醒。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就在几分钟之前,帕特莉娜都没有想到会有眼前这一幕。只是这个新出场的saber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出力?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其他前缀的lancer?如果是后者,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而且安德烈迟迟不归,瓦格鲁的也已经战死,自己一方的战力被大大削弱,如果对方真的还有盟友,那么自己应该做的就不是伺机而动,而是果断跑路了。今天晚上的行动已经严重偏离了他们之前的计划,本来只是为了协助克劳德,完成那个“贵族”家族交代的任务,没想到出现了这么多波折。如果不是为了安德烈的er死磕到现在,甚至还赔上了一名。如果仍有一战之力,帕特莉娜绝不会就这么认栽,只是现在的形势实在严峻。刘邦的脸上堆满了期待的笑容,那张无赖般的脸也显出几分和蔼可亲来,只是和项羽那张冷漠而俊美的脸放在一处,就显得格格不入。噼啪声未有间断,鲜血依旧不停滴落,而在距离战场几百米的一处小巷中,同样的声音也在响起。青年绅士安德烈已不复先前的优雅冷静,他的礼帽不翼而飞,西装也被什么刮的凌乱不堪,左腿上一道深红的口子正流淌着鲜血。他努力控制着呼吸,试图一边平复情绪,一边维持着环绕周身的魔术阵。防御用的魔术阵本身效果不错,但布置得过于匆忙,看上去似乎无法维持太久。而在魔术阵的光芒之外,一张张岩土所化的血盆巨口正疯狂地攻击着,却拿这魔术阵没有办法。不远处,双眼通红的夜明玉狠狠地盯着安德烈,那目光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安德烈没想到,这个刚刚遭遇灭门之祸的少女并没有逃走,而是又折了回来,在相对安全的位置强忍悲痛伺机而动。他本来是出来侦察敌情,以防备为第一要务,因此所使用的魔术便是针对灵体的,省时而且高效,却不想在这小巷中忽然遭遇了伏击。如果不是他有一定的实战经验,用防身的道具挡下了第一波攻击,争取到时间匆匆布置了魔术阵,此刻他恐怕早就被那些活化的岩土撕成了碎片。不过该说果然是夜家的继承者,夜明玉身上着实带了些好东西。能够强化和岩土共鸣的“安泰之髓”,在这种珍稀材料的辅助下,夜明玉的活化魔术如虎添翼,本来从布置到魔力渗透完毕需要较长的时间,但却在安泰之髓的作用下几乎瞬间便完成了。措手不及之间,安德烈的大腿还是受了伤,终于被困在了这里。他本身精通的就是预示类的魔术,能够起防御作用的魔术虽然也会一些,但毕竟不是主修,现在已经越发支撑不下去了。不知道战场上怎么样了……安德烈暗自焦急。只要战场上能够顺利成功,己方的就能腾出手来支援自己,尤其是要保证珀西瓦尔拿到圣杯前缀。这时,他又想到自己白天单独见到的那个,那个自称能够确实杀霸王项羽的无赖男子。自己最终决定以saber职阶圣杯前缀的情报为代价,换取对方的协助。如果他承诺的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