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聂祁姝每日都卯时起床,开始练习。
唐宁郡主看着甚是担心,但也毫无办法,这孩子心中藏着的伤痛是谁也抹平不了的。项辙来到上房给母亲请安时问道
“妹妹今日还在练习书画,步姿仪态吗”
“是啊,脚底都磨得起泡了,让她休息也不听倔强的很,你劝劝她吧”
“是,孩儿知道了”母子俩又唠了几句家常,项辙就告退,去了怡姝阁。
大月嬷嬷看着跪在身前拜师的聂祁姝很是满意。终年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一开始镇国公派人找到她的时候,她并不情愿。
一来年事已高,只想安享晚年,二来大月氏的秘术乃不传之秘,但她无儿无女,不甘心大月氏就此走向灭亡,大月氏在前朝兰妃死后几乎遭到了灭顶之灾,大齐的开国皇帝听信钦天监司命大人的话,认为大月氏都是会带来厄运的妖孽如同狐妖般会吸食龙脉气运。
他怕大齐的帝王会迷恋上大月氏的女子,导致大齐像前朝那样灭亡,下令对大月氏一族进行了屠杀。大月氏拼尽合族之力,才保得她先祖一支逃脱,从此改名换姓,世代隐居,直到镇国公的人找到她,对大月氏被灭门的仇恨使她决定赌一把,培养出一代妖妃使大齐灭国,以报屠族之恨。
终于老天没让她失望,当她看到聂祁姝的第一眼时就知道她赌对了,这个小娘子简直是个天生的媚者,气质不似大家闺秀的温婉美丽,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有种带着野性的美,傲骨凌霜,最能激发男人的谷欠望,更难得的是不但刻苦努力,还愿意拜她为师。
大月嬷嬷笑道“娘子本就天生丽质,又如此的刻苦,真是难得,想必不久之后我就没什么可交给娘子的了”
聂祁姝诚恳道“嬷嬷过誉了,祁姝此生心中所愿,就是为亲人报仇,所以不敢有任何懈怠,嬷嬷带我虽然严厉,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明白嬷嬷面冷心慈,体谅我身子虚弱,不曾加重课业,还请嬷嬷不要嫌弃,收我为徒”
嬷嬷撇撇嘴道“还不是你这病怏怏的身子,我怕把你累死了”
聂祁姝自责道“是祁姝的不是,请嬷嬷不要嫌弃”
大月嬷嬷看着拿乔的差不多了道“好,那我就收下你这徒弟,只是你可想清楚了,入我大月氏门下,就要守我门规,我大月氏与大齐不共戴天,先祖曾立下重誓,大月氏只要还有一人也要亡了大齐,既然你要进宫,那就要带着亡了大齐的决心,这颗绝情盅乃我大月独有的盅毒,吃下去身体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如果你对你的第一个男人动情,就会受万虫噬心之痛,你敢吗?”
聂祁姝看着眼前黑色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她现在还留一条命在世上就是为了报仇,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要不是因为大齐皇室的传国玉玺,他们家也不至于家破人亡,她为何还要惺惺作态,既然如此那就做个妖妃又如何?
大月嬷嬷满意的看着聂祁姝,终于不负先祖遗誓,灭族之恨得以报仇雪恨。
之后的几天聂祁姝才发现,原来之前师父是在考察他,教她得得也不过是些皮毛,最重要的是揣摩男人心,确切的说是帝王心。
“男人就是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皇上一项见惯了温柔美丽,如绵羊般听话温顺的女子,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美则美矣,岂知,这样的女子如木偶般,千篇一律,即使再美,也就图个新鲜,新鲜劲过了,就被皇上遗忘在了尘埃里。”看着认真聆听的聂祁姝大月嬷嬷继续道。
“有个性,明媚如斯的女子才能引起皇上的兴趣。才能引起男人征服的谷欠望。所以从现在开始姝儿就要像那草原上的野马般桀骜不驯,像那冬日里的寒梅般傲骨铮铮,你可明白了?”
“姝儿明白!”聂祁姝郑重道
“娘子,带着汤婆子,现在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可不能疏忽大意呢!”大月嬷嬷因年纪大了,一场普通的风寒就卧床数日,这几日聂祁姝都在床前侍疾,刚回到上房歇息。
“不要紧,吴太医不是按时来请平安脉吗?”千璇发现这几日娘子的气质大有不同了,就如现在这般明明是很平常的对话,却给人一种风轻云淡,又明媚艳丽的感觉。
“哎?说起来吴太医也该来了,怎么还没到呢”千璇这才发现以前每隔五天来一趟的吴苏几已经十来天没来了。
聂祁姝道“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夫,兴许是太医院有什么事耽搁住了,晚几天也不要紧”自那次病愈后,项辙就请吴苏几每隔一段时日就来给聂祁姝请平安脉,毕竟那次死里逃生,大伤元气,身体虚弱的很,吴苏几也用自己的医术证明了众人对他年纪的质疑。
说话间就有仆妇来报,吴太医来了。
千璇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聂祁姝也是微微一笑,宛若惊鸿,看的千璇移不开眼,心中道娘子可真好看。
吴苏几进来时正巧看到这惊鸿一瞥,怪道是,《汉书》有云,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片刻的失神后吴苏几上前见礼,给聂祁姝搭上脉,片刻后眉头一皱道“娘子,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为何每次都不遵医嘱行事呢?看娘子的脸色就知道过度劳累,脉象更是滑而不实”
聂祁姝无奈的笑道“让你费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还挺得住”
吴苏几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