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来
念母孩儿寂寞心,粮仓落枕夜凋零。
都缘戏耍三轮车,随得祥云相见亲。
小沟里,独自出行的架车轮子咋一看略显孤零。
尽管智祥云一旁相伴,智伯伯牙关禁不住打颤。“就,就在那儿……”
智祥云点点头,天眼下,他看到了架车轮子上坐了一个面色紫青的七八岁小孩。这小孩他认识,正是智伯伯家的孙子~智东来!
现在嘛?智东来面色青紫,小嘴发乌,那么冷的天,却穿了一件短袖!
人临死前穿什么衣服,做鬼时亦穿什么衣服。看来,小东来死在夏季!眺望远处新坟,智祥云料定小东来死在今年夏天!
小东来眼眸中全是黑色,仿佛一个无底洞,摄人心魄!
不过,只有智祥云能看到罢了,他会怕?
“智伯伯,您家孙子怎么死的?”智祥云冷不丁问道。
使面露畏惧的智伯伯瞬间错愕,接着是一声浓重叹息,掩饰不住的哀伤。“唉!提起东来的死,俺有直接关系!”他丝毫不惊讶智祥云会这么问~
“哦?说来听听?”智祥云很疑惑,爷爷会害孙子?
哪个爷爷不是把孙子当宝贝疙瘩来看待?
出嫁的闺女探亲拿来的吃的喝的,多半进了孙儿的肚里了吧!
见智祥云问了,智伯伯吐出一口浊气,娓娓道来。
收罢饱满的小麦,需囤积在家。每个农民家中,都有一个直径两米的‘粮仓’。吃的小麦囤积在粮仓,卖的装化肥袋密封待秋季高价出售。
打开去年囤积的小麦,智伯伯发现里有与麦粒大小的无数黑色麦虫。麦虫乃小麦之气孕育~
于是,把陈年小麦弄出来,新麦装进去后,智伯伯又把旧麦盖在新麦上!其实他完全可以让陈麦接触紫外线,麦虫会落荒而逃。
家中仅他一个苦力,儿子在外挣钱,春节都懒得回来,更别说收小麦了。他年老体衰,为了省力气,花了几块钱,买了瓶除虫药,喷在粮仓内。
一瓶除虫药,在瞬间被消耗了三分之一。一股农药味,立刻弥漫在粮仓屋内。
智伯伯家住宅简陋,除了与老伴睡的那间屋大些,还有一间宽敞的供儿子儿媳所住。小东来自然不愿住父母那间,空荡荡的气息,小家伙压不住,孤单感更盛。于是,智伯伯早就给他弄了张一米半长的小床,放在了粮仓。粮仓屋内农具杂七杂八,比大屋充实多了。
待小东来放学后,屋内的农药已散去了些,可依旧刺鼻。
吃罢晚饭,小东来写完作业,睡在床上。闻着刺鼻农药味,除了难闻外,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小时候觉多,沾枕入梦。年龄越大,觉越少。
睡着后的小东来,殊不知他永远醒不来了……
在梦中死去,一朵花儿在夜间黯然凋谢、零落。
为此的智伯伯在老伴的抱怨声中自责了好久,回到家的儿子儿媳,自然免不了对他一顿痛骂。可他是老父亲,又能拿他怎样?
这是智祥云通过智伯伯的回忆与小东来鬼魂中传出的怨念而得来。
现在的年轻父母啊!为了钱,连家都不顾了。把孩子撇家里,小俩口儿往‘前’看!
家中父母年老体衰,记忆减退。照顾得好孙儿,皆大欢喜。如若不然,呵呵,那就是一场悲剧!
钱固然重要,家,更重要!家和万事兴,家和才有兴。连家都不顾,纵能挣大钱,亦买不来后悔药。
望向小东来的眼中,智祥云满是怜悯。可怜的小家伙~
智祥云走到车轮前,蹲下,撑起笑容道:“不要捉弄你爷爷了,咋不去投胎呢?”
见问起这个,小东来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两只小手不停扯弄衣角。嘟囔着发紫的小嘴唇,“我想爸爸妈妈,想爷爷奶奶,想回家~”
是啊!家中有门神守护,他回不去!只能待在漫天坟地里,隔壁鬼魂做伴,棺材为床。
善良的智祥云,鼻头一酸,雾眼朦胧,“走罢!我带你回家见爸爸妈妈!”
自小东来死后,他父母回家过年了。不是为了老人,而是女的怀孕了!
“真的吗?”听能回家,小东来眼中瞬间多了一点白眼珠,正常了些。
“嗯!”智祥云右手灌输能量,拉起小东来的手走出了沟。不这样做,他拉不住鬼手。
随后又把车轮帮智伯伯安在架车上,在智伯伯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架车轮不再跑了。小东来则坐在架车上那堆柴火中。
一路上,智祥云告知智伯伯是小东来魂魄搞的鬼。在听到等下能见到孙儿后,智伯伯激动得浑身毛孔舒畅!
那声惊雷为何会出现?
父亲不可跪儿子,孙子亦不能让爷爷下跪。在智伯伯因孙子跪下的一刹那,才会‘天理不容’!
智祥云为智伯伯一家人抹了自制‘牛眼泪’,一家人相见泪流满面。
在小东来享受罢片刻温馨,智祥云念动大光明咒,送他去投胎了。
小夫妻俩异常后悔与儿子相处的时间太少,等儿子死了才后悔莫及。人生如斯,也算很悲哀了。
其实小俩口又何尝不想带着儿子外出,而城市中除了消费高昂,连学都上不起~
……
新年匆匆而过,元宵节转眼来临~
在离智庄不远的镇上,有一条水流湍急的洪河。洪河桥高十多米,砥柱坚如磐石撑起整个大桥。洪河水由原初的清澈香甜,变为腥臭混浊。
这一切归根于乡镇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