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顺见慕容一潇垂下头去,便立身拉长了声音传道:“皇上明日晚膳要到东羽宫用膳,请潇昭华暂且备下。”
慕容一潇面上一凝,道:“是,有劳公公了。”
王顺躬着身子,福了礼便退去。
阿香疑问道:“主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传个晚膳还要差人跑到这里来?”
慕容一潇冷哼一声,讽道:“他的心思如今还难猜吗?一来,他知本宫来与姐姐冰释前嫌,他又深知姐姐的心思,若在姐姐宫门前传旨,本宫和姐姐的关系,便会再生间隙。二来,如此费心差人传旨,明摆着把本宫推至这浪尖上,皇上回宫,几日来,不曾到过任何妃嫔那里去,他如此对她用心,岂不招来其他妃嫔之恨,若是有天他想废掉本宫,合宫上下绝对会无人反对。三来,他想借此机会,打探本宫的底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阿香急道:“那主子,我们该如何做,皇上这心思也忒毒了,他是变着法的不让我们好过……”
慕容一潇冷眼急扫过,阿香连忙合上嘴巴,她的声音一着急便清亮了些,还好四处无人,这要到旁人听到,在楚唤面前胡乱说一通,阿香的命便保不住了。
“你急什么,本宫自有法子,本宫知道该如何应对。”慕容一潇微声喝道。
阿香羞羞的红下脸,低下头便随着慕容一潇回宫。
翌日下午,慕容一潇差叶和请来惠妃、瑰美人前来说话,刚过申时,慕容一潇便留下两人用晚膳。
惠妃和瑰美人皆知皇上今晚要过来,留下来多有不便,然慕容一潇款款盛情,实难推却,便欲留还辞的待着皇上圣驾。
须臾,前面的王顺便传旨,说皇上已赶到东羽宫外了,让娘娘们前去接驾,三人以惠妃为首,前去迎驾。
二人在来之前,心想着如遇皇上的情形,所以特意打扮一番。
惠妃一身海棠曳地裙,倭坠髻上一支裹金丝缀海棠的玉步摇,折纤腰以微步,情之意切地行至正殿前。
瑰美人一身古烟纹碧霞罗衣,纤瘦的身姿恍若清风扶柳,纤纤细步,随着惠妃身后,眉宇柔弱多情,眼角流盼生辉。
慕容一潇则一身素宫装,面上略施粉黛,额前的刘海梳下,掩遮住些清丽的余光,在前面两人的映衬下,让人觉得她太过青嫩干涩,实在没有前日的光鲜亮丽。
三人扶着身侧的宫女,立在门口候着,皇上下了御撵,一身青色的龙袍,脚下锦缎褐色龙靴,脸上温润的浅笑,借着烛光,面若白玉,眉若青山,从不聚看的双眸,浏览在三人身上。
三人待皇上靠近,福身道:“臣妾等叩见皇上!”
三人便退开一条路,供给皇上进殿,几人随着楚唤进殿后,立在一旁,楚唤见桌子上摆下的全是他日常所喜之物,心中大畅,便命人上了酒。
楚唤坐在正位处,这才召唤着一旁的几人,纷纷坐下。
慕容一潇待酒上来,以地主之谊,为其斟酒,几人有说有笑的酒饱饭足后,下人们撤下桌子,慕容一潇将几人安排到殿外。
今日月光比往日柔亮,又是赶在立夏之初,殿外的空气让人沁心,看着漆黑的夜空,星星点点发亮,闲来无事,几人又吟诗作对,尝些点心瓜果。
一个时辰后,楚唤伸着懒腰,温润的笑道:“朕有些累了,想改日再和爱妃们谈古论今,今日暂且如此罢,就散了罢。”
惠妃和瑰美人听出皇上之意,便福身想退去,却不想慕容一潇此时也随着起身道:“恭送皇上!”
顿时惠妃和瑰美人心中惊疑,她怎敢赶皇上走?
楚唤浅笑道:“怎么,潇昭华此处不宜朕歇着?”
慕容一潇柔声回道:“回皇上,皇宫哪一地皇上都可歇着,何况臣妾这里呢?”
“那两位爱妃跪安罢!”皇上的声音中含着一丝冷意道。
“是,臣妾告退。”说着两人便由宫女掌灯,小太监抬着回宫了。
慕容一潇心中冷笑,你既然非要留下,那可别怪她。
楚唤目送两人离去,回眸便见慕容一潇差人在院中摆下桌子,对着正殿,甜笑盈盈地立在边上。
楚唤饶有兴味的望着慕容一潇,问:“潇昭华这是何意?朕刚说累了,眼下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一潇遣退左右,望着皇上的眼睛,对着他身后的公公太监一扫。
楚唤似有深意弯起嘴角,退去左右,兴致盎然的道:“说罢,此刻就你我二人。”
慕容一潇伸出纤手,摆出个请意,让楚唤坐在她的对面,楚唤阔步走过去,坐下。
慕容一潇随着坐下,阿香摆上棋案。
“皇上可否与臣妾对弈一盘,此时月色正浓,若是就此休息了,不免浪费了这大好的月色,您说是与不是?”慕容一潇婉转轻柔,似是魅惑他,又似婉拒他。
楚唤勾起唇角的弧度,吩咐道:“朕要与潇昭华在此下棋,其他人不得靠近,违者,斩!”
慕容一潇抢先下一子,楚唤笑道:“何必心急,这不是有一晚上,慢慢来。”
“皇上即知臣妾之意,又何必自讨没趣?”慕容一潇问。
“那就看朕的潇昭华怎么做了?”楚唤仍带着一丝笑意,让慕容一潇心底隐隐的不舒服。
两人你来我往,也落了十余子,慕容一潇幽幽的道:“皇上既然想知臣妾的实底,何必亲自来,随便差东机阁中一位,便可做到了,劳你大驾,皇上岂不是在浪费时光。”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