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惠竹苑可是十分热闹,侯府三房的大家长,杨府的大老爷与大夫人。
康越泽与阿灼先后进来的时候,便觉察这房间里氛围不对,她舅舅舅母冷着一张脸坐在老太太床榻边,父亲二叔三叔分坐在另一边,她瞧着她那父亲的脸色,淡然的坐在那儿,似是没有被这气氛所影响,四指磕在一旁的圆桌上,紧挨着他的二叔则不同,满脸的心虚和不知所措,满身的窝囊都快挂在了脸上,另一位三叔则是没那么拘束着,见到他们俩进来,还冲他们笑笑。
阿灼和大哥相视一眼,心中对这一室情景了然于心中,对着众人行了大礼,站起身来还不知要怎样,老太太就抬手把他们叫了过去。
老太太笑了笑道:“阿泽阿灼,你们的舅父舅母来了,还不快上前行礼,”边说话边忍不住的咳了咳。
康越泽拉着自家妹妹,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越泽阿灼给舅舅舅母请安。”
杨大夫人瞧着面前这一对可人的小儿女,这会儿什么气都没了,余光扫了自家夫君一眼,还在那摆着架子,索性也不问他,拉着越泽阿灼的手,亲切的道:“来,舅母看看!”
杨将军瞧着自家妹妹留下的儿女,越泽聪明懂事阿灼乖巧可爱,那气性也早散净了,只是想着方才见到姑母的一番情形,拉不下脸面而已,只得心痒着。
阿灼与越泽被叫来这惠竹苑也是老太太的主意,她一听说自己那侄子在侯府门口下了马车,就猜出了他来这侯府有着兴师问罪的意图,催着杨嬷嬷分别让人去喊了阿泽和阿灼,好让宗霖夫妇看在这对孩子的面上,别犯那么大的气,不论怎么着,他的儿子做了什么,她这心啊都还是朝着他们的。
杨宗霖心里也是明清的,他对这个有着些许血缘的姑母失望了,当年在她的纵容下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他们一家原谅了她,现如今,她病的下不了床她还在护着她的这帮好儿子,如今若不是看在妹妹这一对儿女的份上,他还真的不想管这永定侯府的破事,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走到老太太的面前,恭敬又带着一丝随意的口气道:“姑母,多日不见您,今日宗霖带着梦娘前来看望您,父亲还有些话让我转达您,越泽与阿灼这两个小孩子待着恐怕会感觉太无趣了,这会儿我们俩也是见到了,还是让他们先行回去吧!”话说完,众人也察觉出了他语气中透出的不悦。
等到两个孩子退去了,杨宗霖瞧了瞧众人,冷笑道:“我还不知道,永定侯如今这般厉害了,我姑母病的这般严重,也没听谁去我们杨府通传一声,莫不是当我们杨府的人都不存在了?”
康明城放下了手中刚倒上的上好的碧螺春,抚了抚袖边那不存在的褶皱,不以为然,笑了笑道:“大哥这是说哪里的话,我这些年对待岳父您和二哥可是十分敬重的,这都是有目共睹的,今日大哥大嫂前来看望母亲,若不是侯府人去将军府禀报大哥,大哥您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话说的,阿灼的三叔都忍不住默默的笑了,他大哥别的本事没有,对着将军府的人胡编乱造的本事挺大,若不是他清楚大表哥从哪里得知的此事,这会儿他都快认为是他们侯府里派人去禀报的将军府,他转头瞧了瞧床榻边大表哥,听了这番不要脸的话后整个人身上都散着不悦的气息,他在心里不厚道的偷笑着,瞧着母亲躺在床上那憔悴的脸庞,他上前充作和事老,小声道:“宗霖兄,母亲身体不好,还是别惹她不悦了,”随后又说了句:“这个时辰都快午时了,大哥早已吩咐管家在大堂那儿摆了一桌膳食,母亲这儿也看过了,我们还是先去用饭吧。”
这话刚说完,二老爷就附声道:“是啊,是啊,宗霖大哥,我们赶快去用膳吧!”
杨宗霖瞧了阿灼的父亲一眼,心里想着他是越泽与阿灼的父亲,不论他再怎么看不上他,他还是他那两个外甥的亲生父亲,把心底的那股怒气憋下了,也未看三老爷一眼,硬生生的道:“哼,永定侯府的饭菜我们夫妻二人恐怕无福享用!”说罢又对老夫人行了个大礼:“姑母,今日也奉父亲之命看望您了,宗霖还有事务要忙,就先告退了,改日里再随同父亲前来看您。”
话音刚落,不管众人的反应,狠狠的撞了下三老爷,便带着阵风儿似的离开了。
杨大夫人心里也是一顿尴尬,她这夫君真是太坏了,走的时候也不自觉的拉着她,她嘲众人笑了笑,对着病床上的姑母道:“姑母,夫君这人直言直语,改日里再来探望姑母,今日就先告退了。”
说罢,也轻飘飘的离开了,只留下众人品味这片刻的话语。
三老爷的肩膀传来阵阵痛意,他这大表哥太过分了,简直是恩将仇报啊!亏他平日里和他那般交好!
康明城瞧着杨府的人走远了后,对着他这两个弟弟说了句散了散了,都别扰了母亲,把屋子里的丫鬟都退去了后,起身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轻松又带着笑意道:“母亲,这大表兄真是敬重您,估摸着昨日才听说您病倒在床上,今日就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杨府这一家人对您可真是关心啊!”
老太太从她那侄儿侄媳走后,就一直处于不在状态中,这会儿醒过神儿来,瞧着他有些不对劲的神情,顿时心里有些慌乱起来,心口处一时间有些通不出气,脸色涨红,两手掐着脖子。
康明城瞧着他母亲这番模样,头脑中那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