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看书>军事历史>莽乾坤>第68章 荷花灯

“刘院长,准备用药!哎哟,不要挤,人人有份,来,四个关长先来。”肃文也不给他们留面子,故意大张旗鼓地吆喝道。

看着米舒翰等人面有羞赧,肃文笑道,“米大人,要不你们先回去,我派大夫到您家里去?这样也方便得很。”

“别别别,”米舒翰的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既然来了,还是在这治吧,”他不无怨毒地看看肃文,“这在家里等也不放心哪,还是早治早利索吧!”

正阳门税关的关长一把长胡子,脸上净是疮,“不用,这时候还讲那些虚礼干嘛?就在这治,越快越好!”

“二爷,我们服了,您这是杀人不用刀啊……”宣武门关长苦笑道。

“吆嗬,您认为是着了我们的道了?是我们使的坏水?”多隆阿一撸袖子,“这可得讲清楚,咱不能揣着糊涂装明白!”

米舒翰赶紧踩那关长一脚,“哪能呢,我们冲着二爷的医术来的,这前些日子从缅甸运过一些吃食来,兄弟们尝了尝,就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了……”他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了。

“还是米大人明白,我适才不是说了么,这是天病,假若真是生了什么脏病,你们不臊得慌,这官帽子还能戴得稳么?”肃文一挑眉毛笑道。

“那我们都得感谢二爷成全,为我们着想。”米舒翰幽幽地说。

“是啊,人都得将心比心,互相着想,你们打我兄弟的时候替他想过吗,”肃文突然脸一沉,“我们旗人最重脸面,你们这不只是打他的脸,也是扫我的脸!”

几个关长面面相觑,米舒翰知道今儿要是没个说法,这事准没完,可是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这是求着人家来的,“二爷,我们错了还不成吗?那位兄弟在哪,我们当面给他赔不是。”

“赔不是,怎么个赔法?”多隆阿来劲了,“我兄弟不在,有事我替他受着。”

“这挨打你怎么不替他受着啊?有好事就显出你来了?”胡进宝撇撇嘴,心里暗暗腹诽。

“庆和堂摆一桌,我们当面给兄弟赔礼道歉。”米舒翰道。

“那不成,没诚意!没诚意,这病我们可治不了啊。”多隆阿威胁道,肃文看看他们只当是没听见,拿起提梁茶壶倒了一碗茶喝了起来。

米舒翰只觉着嗓子冒烟,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渴的,“兄弟的医药费我们出。”他看看其他四个关长,“另外,我们再出五百两银子。”

“这脸皮这么不值钱啊,”多隆阿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这能多要不少要,“老麻好歹也曾是蓝翎长,要不,我们换过来,谁抽的他,让他抽回来。”

蓝翎长不就是个九品官吗?四个关长丝毫不以为意,可是今天这事看样子不出银子的话,对面这黑胖子就不算完,“别价,一千两银子。”米舒翰一咬牙,他倒是不心疼银子,银子没了可以再收,他心里苦,这脸面今儿是丢大发了。

看他们在自己身上花银子心不疼,可是为别人花银子都舍不得了,肃文心里没来由一阵气火,脸上却带着笑,“成啊,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又都在旗,这说起来曲里拐弯也都是亲戚,成,多隆阿,也别多要了。”

“是是,还是二爷仗义。”四个关长都笑起来。

“对啊,该仗义时就得仗义,这一个关一千两银子就成了,别多要了,多少算多啊,是不是,多隆阿?”肃文假笑道。

“啊,是,二哥,”多隆阿反应过来,他看看肃文,这还是你狠哪,我要了半天,人家只给一千,你这会子功夫,就弄了四千,“对,这么着就成。”

“那算医药费里吧,我有事先走一步,多隆阿,不许怠慢列位大人啊。”肃文笑着挥挥手,又皱皱眉,他实在忍受不了这起子税官身上那烂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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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

小儿竞把青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

今儿是中元节,也就是超度亡灵的“鬼节”,肃文在家反省思过,不用到咸安宫进学,他想想还是去了大觉寺,寺里正在举行盂兰盆会,悟心方丈正在高台上诵经念文,作水陆道场。

肃文静静听了一会儿,只感觉原本烦乱的心里渐渐清净下来,他悄悄爬上后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感觉自己必须要这样做,在那孤坟前待了一会儿,又悄悄地下了山,待打马回城,已是下半晌日落时分。

可是回来之后,这风向竟又是变了。

“什么,夺去一切官职?”肃文有些吃惊,“还说什么了?”

“御赐的一切封号、一切物件尽数收回。”福庆战战兢兢地道,他着实被吓得不轻。

“今儿是鬼节,说不定真撞上鬼了。”肃文笑道,“不成,我得歇会,阿玛,额娘,是祸躲不过,是福等不来,高兴是一天,提心吊胆也是一天,你们别犯愁,赶明儿我就去打听,不知是谁在皇上跟前上我眼药了。”

“今晚就去打听,也好早作准备。”福庆的手都有些抖了。

“我明白,成,晚上我就去,这跑了一天了,您容我歇会。”肃文主挑帘进了屋里,转眼间炕上传来他错落有致的酣睡声。

当他一觉醒来,明月已是长挂中天,院内西侧向东摆了一架木屏风,屏风上挂着鸡冠花、毛豆枝、鲜藕等物事,屏风前又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供着一大月饼。

额娘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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