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激起路上一颗颗小石子,飞速疾驰驰骋在大道上。
月光透过撩开的车帘洒在司马泽的脸上,就像是凝了一层白霜一样,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洒下了小小的扇形阴影。
君凰叫他:“泽兄,泽兄,我们到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到啊?”
司马泽放下车帘,刚转过头就像被火烧到一样,猛然转过头不去看君凰,挤出几个字,“……把你面纱戴上。”
君凰得意洋洋的拿着面纱,激动道:“泽兄,你终于跟我讲话了。不过你怎么不看我呢?是不是因为我拿下面纱了?”
司马泽明显气的不轻,脸色难看的很,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
君凰甚是无赖道:“泽兄,别介,咱们好歹也是共患难过的,你老是不理我,我也只能逗你说话了。你看你,多了无生趣,哪里像是个十二岁小孩,话这么少,你可是会没朋友的……”
司马泽很少打断别人的话,这是他第一次打断别人的话,“把面纱戴上!”
君凰窃笑,心中又想要多逗逗这司马泽,就道:“只要你不告诉我师父我说话的事情,我就不告诉师父你看过我的脸,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啊?哈哈!泽兄你给个回答啊?”
司马泽脸色都气的发青,手按在断水上,君凰虽然是在一边说笑但也一边提防这司马泽一个怒火忍不住抽出断水把她戳死。
马车停了,君凰看着处于盛怒之中神色不定的司马泽,迫不及待的逃下马车。
站住之后,君凰看到车里的司马泽手握着剑柄,正在严肃的考虑要不要跟君凰动手,君凰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桓温看到君凰之后,急道:“你,你的面纱怎么……”
师兄痛心疾首,心中道:就知道这君凰会忍不住把面纱拿下来,看你怎么向师父交代。
君凰这才想起这一茬,心中也琢磨着怎么跟师父交代,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面容从狂笑状态恢复到一派冷艳,淡淡道:“这面纱是我自己摘下的,与旁人无关。”说完她还故意看了眼恨恨拿着断水的司马泽。
桓温也顺着君凰的目光看了眼司马泽,小声道:“真看不出来,殿下居然……”之后桓温感激的抬起头,道:“多谢君姑娘。”
桓温心中也疑惑,殿下虽然话不多,平时总是一副严肃冷静的样子,但他总不会做如此无聊的事情,如今他难道是格外看这君凰不顺眼了?
桓温偷偷看了一眼君凰,心中想道,这君凰除了刚才下车时被殿下扯下面纱而气的哈哈大笑之外,她一向都是高贵冷艳,不苟言笑的。如此冷艳的她,一定很不喜欢别人冒犯她,她一定对冒犯她的殿下恨之入骨,如今她的面纱却被殿下扯下来,要时刻注意她,万一她一个冲动用鬼月戳死殿下就不好了……
司马泽听到桓温这么说之后,僵硬地回过头,眼睛略带愠怒地慢慢看向转桓温,“谢她干嘛?”
桓温心中吃惊,殿下怎么那么大反应?再说了不都是您不好,明知道面纱对人家的重要,你还扯下人家的面纱。
君凰强忍住笑意,道:“无妨,只要我师父不知道这件事便可。”
桓温松了口气,再次感激的看着君凰,连忙起誓道:“我保证,殿下揭下……这件事我绝对不吐露半句!我代殿下多谢君姑娘!”
师兄同情的深深看了一眼司马泽,唉,多好的孩子,怎么就惹到这个小魔女了呢?
司马泽面若寒霜,断水刷的一声就出鞘,君凰一直处于警戒之中,听到断水出鞘的声音就猛然退开,同时拔出鬼月,道:“泽兄,你别欺人太甚,我说了什么吗?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我说的话错了吗?一个字都没错啊!”
司马泽一想,这君凰从始至终好像还真的没说他揭了她的面纱,而且她说的‘这面纱是我自己摘下的,与旁人无关。’这句话还真的是一个字都没错!
司马泽深呼吸一口气,把内心的怒火压下去。是君姑娘和她师兄救了他们,此等大恩,怎能忘记,司马泽缓缓把断水放进剑鞘里。
师兄笑哈哈的走过去,像是搂着老朋友一样把手搭在司马泽的肩膀上,道:“泽兄,泽兄,别生气,君凰说的也没错啊!你看,君凰她都被魅姬打了一掌,那魅姬是何等人物,她的一掌君凰能吃得消吗?你怎么能跟个伤员一般计较呢?”
君凰趁机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捂着自己被魅姬打的地方,心中想道:其实师兄还真夸大其词了,魅姬那一掌没那么疼的,师兄要是不说的话,指不定她都忘记这回事了。
但此刻她不想把司马泽惹急了,也就装作很疼的样子配合一下师兄,这样刚好能够激起司马泽的爱心,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跟个受伤的人动手吧?
师兄接着道:“今日这事的来龙去脉,我也能猜到七八成,泽兄啊,我家这师妹粗枝大叶,记性又差,平时大大咧咧的,也不爱跟人家拿矫,可是她也很好的,就是那时候她看到你们几个被魅姬那些人刁难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挺身而出了。相信泽兄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君凰对你是何等的肝胆相照,又是何等的义薄云天,那时为了你差点折在魅姬那女人手上,你如今如此对待君凰,你若是君凰会不会心寒?”
师兄深情的演讲外加一双感情丰富的眼睛,倒是叫脸皮厚的堪比城墙的君凰也不好意思了。肝胆相照、义薄云天这种词放在她身上着实不习惯,渗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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