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自己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肃王妃的,不由也好奇起来,问杨姑姑道:
“不知这肃王妃是什么来历?”
杨姑姑道:“哪有什么来历,肃王妃不大出现在人前,因为她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之后,不过是普通民间女子罢了。”
傅念君想了想,自己前世今生确实好像也没有听到过多少关于这个肃王妃的什么消息,人家鲜少露面,也不出现在交际场合,只是深居简出,默默无闻。
而且细细一想,肃王府对于争储之事如此上心,费力拉拢四方势力,连齐昭若的亲事都差点被拿去和孙家打关系,可是却从未听说本来最该出力的肃王妃的娘家有何背景。
傅念君不好做什么评价,只说:“想来肃王妃身上自有其独特之处吧。”
杨姑姑却道:“独特之处倒未可知了,肃王妃生得美却是真的,当年肃王殿下为了她可是不惜和徐德妃……”
她说到这里就没有说下去了,只是掐断了话头,岔开话题,“娘子看看这个发式如何?”
傅念君心里暗自惊奇,竟不知肃王年轻时竟还是个痴情种子。
即便杨姑姑的话没说全她也能猜到。
徐德妃对肃王,可是比起今日张淑妃对齐王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他们这些皇子来说,娶一位好妻子可太重要了,如今的肃王妃无权无势,当年肃王为了娶她,想必是同自己亲娘斗争过一番的。
毕竟都是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傅念君他们这一辈的都已经长大,肃王夫妻也都快娶儿媳妇了,如今再说这些,难免不合时宜。
杨姑姑只是稍稍提了一嘴,傅念君也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了。
筹备婚礼的日子过得很快,因为是皇家成婚,六礼虽表面上完备,但是纳采、问名等繁琐礼仪实际上有所简化,毕竟傅琨的亲家是皇帝,难不成让皇帝纡尊降贵还好好地同傅琨来议议亲不成。
所以三书六礼如今只追求六礼形式上的完整就可。
先前宫里已经送了纳采礼过来,是由钦点的使者亲自送到的,也不算太隆重,函书一封,押函马、羊且不论,只一些玄纁罗,真珠翠毛玉钗朶等物瞧来确实算得上稀罕。
傅琨早就与傅念君说过,大宋皇室简朴厌奢靡,宫中之礼未必有巨富之家极尽奢靡之象。
傅念君倒是也不在乎这些。
到婚礼前还有一个月模样,傅念君估摸着周毓白也快回来了,宫中也开始送来了聘礼。
傅家门前一贯的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他们倒不是多想见识宝物,而是因为周毓琛周毓白两兄弟和前头的哥哥们年岁差得有些大,已经有许多年百姓没见到亲王纳妃了。
行聘之礼并无定制,多数看帝后心意,白金万两是必不可少的,此乃彩礼,也是为让女方准备嫁妆铺房之用。
其余的,酒、羊、绢等物不论,还有蜡面茶、花果、花饼等等。
而一些妆奁之物,小色金银钱、金钗钏、金缠、珍珠琥珀璎珞项圈、珍珠玉钗诸般,杨姑姑和傅念君说了,帝后置办儿子嫁妆,基本都是这样的规制。
宫里拿出来多少好东西大家都是不意外的,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其中的几袭或真红,或销金的生色衣裳了。
此乃皇家之物,是后妃服制定式,寻常人或敢轻易穿了,便是僭越大罪。
傅家的女眷们看了这几件衣服,受到的震撼远比那些金银珠宝大得多了。
这是皇家的象征,最尊贵的体面,是多少金银财宝都换不来的风光。
而亲王纳妃之礼,下聘当日,宫里赏了王妃服饰下来,傅家就也要向亲王献物,象牙笏、玉带、泥金缀珠衣、鎏金银鞍辔马、紫罗金袋、乌皮桦等等,皆是特殊定制,不是常人能见到之物。
这些东西,从侧面彰显出了这桩婚事与寻常百姓的不同之处来。
下聘的使者走后,傅家又是一阵忙碌,这些东西的处理要十分稳妥,而傅家的嫁妆又也在筹备着,两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宝贝。
傅渊一度都觉得家中成了藏宝窟。
府里的人说不眼红是假的,可是眼红也眼红不来,又不是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好命,可以穿上御赐的销金生色衣做王妃的。
晚间的时候,累了一天的傅念君还要听芳竹在自己耳边不满地唠叨。
“听他们说,裴家那里的阵仗可大了,都是今日下聘,人人都说齐王殿下的聘礼比起淮王殿下来,要高出不知多少来……”
她嘀嘀咕咕地表达不满。
傅念君想了想,着重问道:
“齐王殿下的聘礼很多?”
仪兰过来倒茶,挤走了芳竹,对傅念君说:“娘子别听外头人胡说,又不是那位王爷的聘礼重,就能抬王妃身价的,没这样的道理。”
傅念君反而笑了,“齐王殿下的聘礼,看来是张淑妃安排的。”
这种越俎代庖的事,只是一招蠢棋。
她猜张淑妃大概是觉得儿子受尽了委屈,在婚事上没有一次尝试如意过,所以破了规矩,追加了聘礼。
这样做不但是去打了裴家的脸,裴家哪有那么多嫁妆相称?更是没有给皇帝留面子。
日后若有人说皇帝厚此薄彼,给两个儿子如此大的区别对待,该让皇帝怎么想呢?
所以傅念君觉得心情还不错。
张淑妃似乎近来频频出错,自己急着将自己置于劣势。
“娘子……”
仪兰欲言又止的。
傅念君问她,“你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