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妃也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心惊,只好道:“那、那七弟妹你有什么事,就一定要告诉我……”
傅念君点点头,对她道:“懿儿那里,恐今日受了惊吓,二嫂还是寻个妥当的郎中替他再瞧瞧吧。????壹?看书???·y?k?a?n?”
说罢才登上马车回府了。
回到淮王府,傅念君立刻就先让夏侯缨回去休息,原本想再派个婆子伺候她起居,却都被她推拒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傅念君也不勉强。
晚上周毓白回来的时候,她立刻就把今天的事告诉了他。
“我瞧夏侯姑娘的意思,滕王这疯病也多半不是天生的,若说他是被下了毒药,这该是什么药,我竟闻所未闻……这般吓人。”
周毓白凝眉想了想,随后对傅念君道:
“我倒是曾听闻过,契丹贵族们手里常有一味药,用于豢养的奴隶身上,奴隶吃后如同恶兽猛虎,失去心智,凶猛异常,他们便将奴隶放于铁笼内斗殴厮杀,就如观赏猛兽博弈一般,还以财帛做赌注,当个乐子来玩。”
傅念君皱眉,“辽国建国多年,却还有这般不开化的风气……这样说来,很可能滕王身上的毒,与辽国有关?”
傅念君暗道,现在正是朝廷与辽国努力修好邦交之际,怕是这事没法闹大。
周毓白顿了顿说:“这件事我会去探查一下,正好辽国的使节如今在东京城内。??壹看书?·y?k?an”
傅念君不放心他和辽人打交道:
“上回你遇刺之事,那萧凛一直拿不出个说法来,七郎,我担心……”
周毓白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只道:“你别怕,他有把柄在我手里,现在是他求我。”
傅念君这才点点头。
周毓白又多叮嘱她一句:“二哥的情况就摆在这里了,咱们只能徐徐图之,这些时日,你暂且不要往滕王府去了,懿儿若是想你,便将他接到我们府上来。”
傅念君道:“我原先也是这么个打算,二嫂为人淳厚,却没有什么成算,若我再贸然靠近滕王殿下,我怕反而对他不利。”
毕竟幕后之人想在滕王府生事,太容易了。
周毓白说:“还有张淑妃那里,今日的动静,想来是瞒不住的,前几日爹爹刚下命令,同意让六哥在府中开馆,这事给让她回了几分元气,如今怕是正好没处作怪,你更要小心些。”
傅念君前头也隐约听说了这个消息,却没想到坐实了。
“官家竟允许齐王在府内开馆?”
周毓白点头,“草拟个文学馆,六哥擅乐,在礼乐方面素来受爹爹器重,如今又是爹爹登基三十年的时候,便让六哥编纂两部乐书出来。”
合情又合理。
这亲王府内开馆,在大宋朝可以说是极为罕见了,在前唐时倒是非常普遍,尤其太子府上,馆内文人墨客云集,甚至有些为官之人,都愿意为其效力,颇有战国时孟尝君食客三千的气概。
当然,一方面来说,这样的情况下,广纳贤士,培植自己的势力,对一个储君,或者是储君的竞争者来说,这是个极大的优势,有抱负却无门路的有识之士多了一条捷径,而作为主公,仅仅只是付出一些小恩小惠就可以收获大批人才的效忠,甚至在盘根错节的势力之下,能够影响到朝政。
所以前唐时,这皇帝管大朝廷,太子管自己的“小朝廷”,这般的境况层出不穷。
只是如今不是唐朝,周毓琛也不是太子。
府内开馆一事有如一把双刃剑,傅念君倒并不是觉得周毓琛握不住这把剑,起码若没有周毓白珠玉在侧,她也会认为周毓琛是个相当聪明有能力的人了,但是得算上他那个亲娘,他就称不上有什么优势了。
傅念君瞧着周毓白的神色,立刻道:
“此际风声一出,必然上赶着去拍齐王和张淑妃马屁的人层出不穷,但是七郎,我不信官家如此偏心,只许齐王开馆,却对你不闻不问。”
周毓白朝她笑了笑,“倒是瞒不过你,爹爹也有意试探,我却确实没有此意,何况我的境况后宫前朝都是知道的,我哪里来这大宗银钱开馆?”
蓄养大量幕僚、文人的花费不是可以轻易估量的,而且这还不比训练自己的护卫,这些护卫,从小择了身强体壮的培养长大,到学成能做事,一个人花费个上百贯已是多的,可是寻几个得力的幕僚干将,就像千金买马,大浪淘沙,可能银钱砸下去,一百个里头也出不了一个能干的人物,所以乍一看齐王这桩事是得了皇帝的恩惠,但是细细算来,却不是笔合适的买卖。
张淑妃短视,必然将其视为官家立储的一个预兆,自然是会倾尽心力来做这件事,务必做得风风光光,敞敞亮亮。
张氏手底下有许多买卖,外戚亲眷也被她塞到了不少肥差上,所以短期内银钱对她来说不是问题。
但是往下呢?
何况西北的战局始终沉甸甸挂在傅念君心上,她多思虑一层,眼下东京城里虽是一片海晏河清,可这是多少有下头为了讨好皇帝刻意营造气氛的原因在,待一开战,军费吃紧,齐王府里的文学馆,试问张淑妃有几个胆子,能继续维持它的门庭若市?
傅念君说道:“这倒是个好机会,想来不过几个月功夫,得叫张淑妃的银钱账目在官家面前露个底了。”
没了钱,就像卸掉人一双腿,必然走不得长路。
“张氏近来冒进了,想来指婚一事,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