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桐妹妹好厉害的,是她救了我们。”马车上,少女温柔不厌其烦地对刚醒过来意识却并不完全清醒的少年温纯说道。
话说当时凤惜桐将所有的盗匪制服,被少女强拉着上了马车后,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然后脱力地差点四肢抽搐。
尔后通过和少女的交谈,得知少女名叫温柔,少年是他的哥哥温纯。两人是一对龙凤胎,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六岁,比凤惜桐大了一点。兄妹两出身于玄武城一个附属小镇里算的上富裕的家族,父母早亡,由祖父养大。前些日子他们的祖父去世,家主嫡庶之争日趋严重,身为嫡子嫡女却没有亲生父母庇佑的兄妹两,被叔父陷害,无端惹上官司。
于是二人想方设法,在忠仆的协助下,偷偷逃了出来,打算去青龙城投靠祖父的好友。为了走近路,他们放弃了官道改走山道,却不想正落入了他们的叔父圈套。他们的叔父一心想要置他们于死地,得知他们出了镇子,便派了人过来追杀。好在他们的叔父贪财又小气,想着侄子侄女平日里养尊处优,不懂功夫,便只叫了附近几个地痞无赖来办事。
如果没有遇到凤惜桐,就那几个地痞,也的确能将事情办好,成功送这兄妹两上西天。说到此,温柔便不由后怕的拍着胸脯,对凤惜桐感恩戴德。而凤惜桐也不由得庆幸,若非那些人只是普通的小混混,只怕她自己的小命也要搭进去。
劫后余生,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女不由惺惺相惜起来。说了好些话,当然,主要是温柔说凤惜桐听。只是她没想到,温柔看似柔弱,性格却意外的开朗活泼。也因此,凤惜桐知道自己此刻已经远离玄武城,而且距离凤惜姝纵火已经过了七天。想着有凤惜姝的凤府是不能回了,于是,她打算直接去白虎城找沈郁。
但半路上温纯的情况却让两人越发担忧,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且不时的吐血。待天黑时,更是发起了高烧,全身滚烫的都能烤熟鸡蛋了。两位少女担心不已,温柔更是哭的眼睛都肿了。而此时她们还不知道,受到了惊吓的车夫,并不打算继续护送他们了。
所幸,夜幕降临的时候,凤惜桐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前方昏黄的灯火。然后,他们的马车停在了那家点着灯火的家门前。温柔花了五两银子,得到家主夫妻的首肯,同意他们在此借住几天。这家人的房屋还算宽敞,而且家中只有一对中年夫妇,女的叫慧婶,男的叫常叔。从夫妇的口中得知,这是个叫袁山的小村庄。
虽然是乡下之地,让人惊喜的是,村里有大夫,尽管只是个赤脚大夫,那也比一点医理都不懂的温柔以及只懂药草,不懂看诊的凤惜桐强。温柔忙不迭的让常叔帮忙将大夫请了过来。
“小伙子底子好,受的伤看起来唬人,实际并不严重。就是受了内伤,又气急攻心,才导致发烧昏迷不醒,煎几副药喝下去,调养几天就无碍了。”赤脚大夫给温纯把过脉,又询问了一些事宜后,摸着胡子总结道。
“谢谢大夫。”温柔赶忙将一个小荷包递给大夫,真心道谢。
“医者仁心,应该的。”赤脚大夫颠了颠小荷包,满意地笑道,“药的话,我可以帮你准备,不过要另算药钱。如果你们自己去踩也可以,我会把药方写下来。当然,第一副药就不用钱了,你们看谁随我回家一趟抓药?”
两人商量一番,最后还是请车夫随大夫走了一趟。没多久,车夫就拎着一包药回来了。温柔又摸出一块碎银,拜托慧婶帮忙煎药。农家子做事就是利索,很快药也熬好了,温柔亲自给温纯喂完药,又托常叔帮温纯擦了身,换了套衣服,才匆匆洗漱一番,各自回房歇息。
“累吗?”黑暗中,凤惜桐躺在床上,轻声开口。
“嗯。”凤惜桐没想到温柔还没睡着,只听她有些含糊不清地回道,“很累,不过即使这样,我也开心,因为哥哥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若是他死了呢?”脱口而出的话,尖锐地令凤惜桐自己都一怔。
“那我,大约也活不下去吧。”温柔的声音近乎呢喃。
凤惜桐的心一震,她没有想到自己会那样问,更没有想到温柔会这样回答。想起从小视自己为眼中钉,恨到亲手杀了她的凤惜姝,凤惜桐不禁心有戚戚。
“真羡慕你们。”凤惜桐轻轻转过身,看着陷入沉睡的温柔,喃喃自语一声,也缓缓闭上了眼。
或许是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安全感,次日一早,习惯早起的屋主夫妇甫一开房门,凤惜桐便从睡梦中惊醒。她一动身,旁边的温柔也跟着醒来。
“哎呀!”凤惜桐和温柔刚穿戴好,正准备出门,便听到慧婶的诧异之声。
去看看。凤惜桐和温柔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各自的心声,便相携过去。
“慧婶,发生何事了?”温柔一边迈过及膝高的门槛,一边柔声问道。
“姑娘,你那车夫不见了。”慧婶一看到温柔,便急急相告。
“什么?”不仅温柔吃惊不已,连凤惜桐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这婆娘,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常叔一把推开慧婶,以为她们担心车夫出事,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对温柔道,“马车也不见了,应该是车夫自己走的,姑娘不必担心。”
温柔一听,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提起裙角,急忙奔出大门。果然,原本停着马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