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捡手机,同时瞄了一眼水晶洞里的男尸,手指居然颤抖到承受不起手机的重量而滑掉了好几次,终于指尖哆嗦着捡起来。
玛瑙水晶的蓝光背着其他三人的身影洒在手机上,画面定格没有半分改变,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强烈的耳鸣之外,有道更深的力量抵住喉咙。
不外乎冯心要打我,我到底看到什么?男尸?幻觉?鬼?还是其他?想到这我更加紧张起来。
你们看到什么?我清了清喉咙,对着子车试探性的一问。
子车晃了一下手指说,就你手机看到的那样,你呢?你又看到什么?
只有我一人跳得远远的,意思就是在场只有我看到的是个人,然而到现在我还是没见到那弓箭的狗屁踪影。被龙纹身的男子还是卷曲在水晶洞里面,毫无动静,只是那人影有些闪烁。
我们四人都定在原地地不动,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并没有发生异样的事情,原本掐着死紧的拳头才渐渐松开,但光所见与他人不同特一点就够奇的。
意识到没有太立即的危胁我放大胆子描述起来,我没见到什么弓箭,只看到一个男人,他全身都是刺青,连眼皮、耳垂都有......抱膝,像婴儿那样缩在里面。我两只手在自己身上比画了一下,边半蹲曲着身,模仿起那男人的姿势。
还有别的吗?谦肴望向我,急切切的问。
我看了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别的,实说道:好像......就这样。
就这样?
嗯......欸欸,等等,他的刺青好像是龙的样子,但我不确定。在知道他原型是把弓箭之后我也没先前那样惊恐,想像着自己是畅销围棋漫画的男主角,人家是看到棋盘我是看到弓箭。于是缓缓上前想看个仔细。
凝神注视一会,我发现他的紧闭的眼皮刺着跟老兄腰带上的菱纹图案一致。我告诉冯心这个发现,而其余的我也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人影闪烁的更加激烈,就在我眨眼的一瞬间就遽然消失了,水晶洞里的人影跳成一副弓箭的画面。
阿......那人影不见了......画面跳的突然,像在看电视被人突然转台,搞得我当下有些失措。
冯心垂下眼睑,开始沉思起来,过长的睫毛遮住他的目光。我想起我妈睫毛也挺长的,但我没有半根遗传到就是了。
接着眼角瞄到站在一旁的子车,嘴巴张张合合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欲言又止,干嘛?你想说什么就说啊。
你说你,是不是有灵异体质啊?你看的到鬼?他摸着下巴问。
小然,你看的到鬼阿。
放屁,别瞎起哄,我才看不到什么阿飘......勒。正当我强力否认,霍地一个陈旧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乍现,无意识地眯起眼来。
冯心利眼一撇马上看穿我有顾忌,对我打了个手势,说吧。
谦肴与子车分别直了直身子,全神贯注地将眼神投过来,活像我是古时候在茶楼里给人说书的。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关联......就只是突然想起罢了。我吞了吞口水,尘封深处的记忆意外的一一撩拨开来,我们家很久以前有经营过照相馆,最后是收掉了没错,但有几台老相机还摆放在我家的地下室里,但我没有特别去保养就是了。其中有一台,中间很像手风琴要用布盖头的那种。我对谦肴解释。
你家居然有?她听到我有骨董,音量一下子提高瞠目结舌的问。
嗯,但那不是重点。那相机放在我家地下室好久好久了,布都积了好厚一层灰。我小时候贪玩,不知怎么的就钻进去看了一下,从那个视窗里......我看见有一群十几二十个人,排成两排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好像是要拍家族合照的样子。
我抿了抿嘴,可妳知道。相机是放在地下室里,怎么可能会看到那种场面?我那时年纪是小,但还是明白这个道理,我马上把布掀起来,又回头看相机,但就没有再看到什么了,就是原本地下室的场景......这、这件事真的很久了,不知道为什刚刚突然想起来。
待把这件事平淡说完,我扶着太阳穴有些怅然,最惊讶的应该是我自己。我记得非常清楚,那是我父亲还没过世的时候发生的事,妈妈找不到我急死了,还是父亲把我从地下室里拎出来。
二十三年前,我四、五岁发生事情,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没想起过这件事。没想到那场景居然还这么鲜明的回放在我脑海里,原来我一直都没忘,那颗种在山东老家的银杏树。
那银杏是爷爷在爸爸出生时,为了纪念长子诞生而种的。
冯心听完又回到他的思绪里,我们没人敢打扰他,须臾他开口:后羿是迁葬,很可能他的尸身早化做尘土了,只好以他生前所用的弓箭代替作为精神象征。冯心说。
跟衣冠冢很像。子车冷不防的岔了一句。
嗯哼,就是衣冠冢的前身。他点头同意子车的看法。
接着他又说,关于这件事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并没实际看过。听一位长辈曾说,万物皆有灵,就连被制造出来的物品也不例外,使用久了也会产生出灵,虽然是物品但它们其实也会也记忆。有人可以看的到物的灵,有人则是能看见物的记忆。我猜想,你......应该是看到这把弓的记忆。
我听着冯心这番话之后恍然大悟,想起一位邻居老师傅。
以前家旁边的一间旧铁工厂,在淘汰年久的器具时,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