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飞羽仍带着笑,略微点头,“多谢李妈妈费心了!”
李媒婆说的口干舌燥,看着程飞羽脸上清淡的笑意,明白自己又白跑一趟,心里暗暗叹气,“状元郎,这些日子,老婆子也来过多次了,状元郎就告诉老婆子一个明白话,状元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不是老婆子胡吹,这京城里未嫁的姑娘,老婆子都知道,只要状元郎能说的出来,老婆子就能给你找的出来!”
程飞羽又笑,“这姻缘事只看个缘分罢了!我怎么好背地里胡乱议论人家姑娘!”
李媒婆仔细看看程飞羽,心里一动,低声问道,“状元郎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人?状元郎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尽管告诉老婆子,老婆子去帮状元郎求来!”
程飞羽迟疑一下,又笑笑,“我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又能认识哪家姑娘啊!”
李媒婆说的口干舌燥,端起已经没有茶色的茶水喝了一口,“唉,老婆子这些天也给状元郎说了好些姑娘了,这些姑娘可都是好姑娘啊,状元郎仔细掂量一下吧,老婆子明天再来!”
李媒婆扭搭着胖胖的身子走了,程飞羽起身站在了窗前,窗外是一株玉兰,冬天还没有结束,玉兰的枝子光秃秃的,程飞羽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窗前的矮桌上,上面放着一张琴,这张琴并不名贵,却是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念想了,程飞羽爱惜的轻拨一下琴弦,琴弦发出一声绵长的‘嗡’声,心上人吗?自己应该是有的吧?
程飞羽还记得在华严寺里,当主持把银子交给自己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欣喜,自己在寺里抄写佛经,也不过只攒下了几两散碎银子,正是有了那些银子,自己才可以参加这次的科举,自己也曾追问过恩人的姓名,主持却说那恩人不愿留名,再问也只摇头不语,后来,还是伺候主持的小和尚明心偷偷告诉了自己,原来,是一位来上香的姑娘,听到了自己弹奏清心普善咒,知道了自己的困窘,才慷慨解囊!
洛云瑶,就是她的芳名,虽然自己没有和她见过面,可是洛云瑶这三个字从此就刻在了自己的心上,还记得明心叹息着说过,‘洛夫人和洛姑娘都是好心人,可惜好心人也不是事事如意,洛松岭洛老爷的官职那么高又怎么样呢?洛夫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姑娘,唉!’
洛姑娘,洛云瑶,现在我中了状元,却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官,什么时候可以报答你的一片恩情呢?程飞羽坐在矮桌前,一边想着一边拨弄着琴弦,却又不由自主的弹奏起清心普善咒来。
程飞羽正沉浸在琴声里,小书童捧砚进来,“老爷,老爷,又有一位媒婆来了!”
捧砚才十二三岁,是程飞羽中了状元之后才买来的,有些莽莽撞撞的傻气,不知道什么样的时候不应该去打搅主人。
程飞羽被打断思绪,有些不快,略想一下,站起身来,“还是请进来吧!”
捧砚答应一声出去了。
钱媒婆比较瘦削,不只身形瘦,脸颊也瘦,两片嘴唇好像薄薄的两片纸,声音倒是很大,一进门就一边笑一边大声的说道,“状元郎,恭喜啊,恭喜啊,这次啊,老婆子说的这位姑娘,状元郎肯定满意,你看看老婆子的这腿,为了状元郎的亲事,都跑细了!”钱媒婆一边说着一边坐下,一边在自己瘦的好像麻杆儿的腿上拍一下,钱媒婆也来过状元府不止一次,很是自来熟的架势。
程飞羽扯出一个笑容,“多谢妈妈费心了!”
钱媒婆虽然在抱怨,脸上的笑容却是不变,“状元郎啊,不是老婆子吹啊,说起这位姑娘啊,那真是和状元郎绝配啊,以前说的那些姑娘啊,和这位姑娘一比,那都没法比啊,就好像那萤火虫和那月亮比,真真的拿不出手啊,别的先不说,先说洛老爷,堂堂的三品官啊,三品啊,以后状元郎成了自家姑爷,那还能不关照?……”
钱媒婆心中得意,一开口就刹不住车,说的嘴角口沫横飞。
程飞羽本来只是敷衍的听着,忽然听到一个‘洛’字,心里一惊一喜,忙打断钱媒婆的话,“妈妈,妈妈说谁家姑娘?”
“洛府啊!”钱媒婆抹一下口角的白沫,“就是年前刚进了光禄寺的洛大人,要说这洛姑娘啊,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啊,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女红,哪一样都拿的起放的下……”
钱媒婆的嘴一张一合的还在说着什么,程飞羽根本就没有听到,只有一个‘洛府的洛姑娘’就够了,洛夫人只有一个女儿,洛姑娘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洛云瑶?
程飞羽只觉得心跳的‘砰砰’直响,没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竟然真得佛祖垂怜,竟然真的让自己心想事成,想到这里,也顾不得这样急切会惹得钱媒婆笑话,“妈妈,妈妈,妈妈说的真的是洛松岭老爷的府上?”
钱媒婆看着程飞羽的脸上一片不自然的飞红,眼睛亮亮的直盯着自己,就知道这事八九能成,不由抿着嘴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连连点头,“那还有假?正是刚进了光禄寺的洛松岭老爷府上的大姑娘!”
程飞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嗡嗡’直响,只看到了钱媒婆连连点头,程飞羽激动不已,“我,我愿意,劳烦妈妈了,劳烦妈妈了!”
钱媒婆本来已经准备了一大套的话,想着说给程飞羽听,这大姑娘虽然是庶女,但是庶女又怎么样,那也是洛府的姑娘,以后成了亲洛老爷也一样要关照自家女婿,而且这大姑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