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瑶看看窗外,窗外阳光正好,这样灿烂的阳光,本来应该带着灼伤人的热度,却让洛云瑶浑身一抖,只觉得无论怎样温暖的阳光也晒不暖自己心底,这富丽堂皇的建筑中,有多少人在处心积虑的想着害人,又有多少女子在无知无识中就丢了性命,不知不觉中就被别人害了还不自知,这次如果不是玛瑙闻出了麝香的味道,那自己被人害了还不是蒙在鼓里?
还有周青梅,她现在怀着身孕,冯嘉玉又和她的关系更亲近些,自从周青梅怀孕,冯嘉玉就频繁的去看她,时常的和她腻在一处,周青梅腹中的孩子会不会已经受到影响了呢?现在当务之急是该怎么提醒周青梅,或者怎样制止这件事继续发生,但是仓促间,洛云瑶也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办法。
冯嘉玉回到自己的屋里,摘下腰上的荷包,一把扔了出去,颓然的坐在了绣墩上,愣愣的看着窗子,默默的流下两行泪来。
大雨忙将荷包捡起来,拿到别处放好,回来看着冯嘉玉在落泪,长叹一声,轻轻的走过来,给冯嘉玉端了已经准备好的汤药过来,“姑娘,先喝了这个吧!”
冯嘉玉看看大雨手里的药碗,青瓷的小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由一阵恶心,苦笑一下,“喝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反正……”
大雨也觉得心里难过,却又不得不劝说道,“喝了药,总还有盼头,若是不喝,岂不是连盼头也没有了?”
大雨悄悄的看看外面,屋里就两个人在,并没有别人,大雨还是不由压低了声音,“姑娘,那个,那个,还是由奴婢带着吧,您去,去,去各处闲逛的时候,就由奴婢跟了去,和您自己带着岂不是一样的。”
冯嘉玉端过碗,一口气的把药喝了下去,却被呛了一下,一时间猛的咳嗽起来,咳的脸红气喘,大雨忙帮着一边拍背一边拿帕子擦着冯嘉玉身上溅到的药汁。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这个荷包是皇后给的,那意思不是很明白了?我又怎么敢不听话!”冯嘉玉好不容易停住了咳嗽,慢慢的说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怎么这样狠!”大雨说了这一句又赶忙看看外面,生怕有人听了去,“娘娘赐了这个香囊,又指使您多去周良媛处,还不是为了,为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姑娘您亲自去做这个事,您为她做事,却又连您也不放过,皇后娘娘怎么能这样做呢!”大雨一边说一边难过起来。
“唉!”冯嘉玉长叹一声,想起那日皇后娘娘召了自己过去的事。
被皇后娘娘单独召见,冯嘉玉还是很兴奋的,一起进宫的三个人,冯家和周家的家世相差不多,洛家就差了些,所以冯嘉玉虽然和周青梅亲近,却又处处想着能压周青梅一头,没想到周青梅竟然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冯嘉玉一时很是失落,但是,孩子总会有的,只要有皇上的宠爱就好,可是看了又看,皇上好像在后宫里并没有放多少的心思,也是,皇上刚刚登基,前朝的事务繁多,哪里有多少的心思管后宫的事呢,后宫里还不是皇后娘娘做主,现在能得皇后娘娘召见,将来,哼,能早一步怀孕怕什么,只要得皇后娘娘庇护,孩子迟早会有的。
“你可听说了吏部侍郎的事?”
冯嘉玉正一心高兴着,没想到皇后娘娘头一句竟然是说的这个,冯嘉玉不由一惊,“嫔妾进宫之后,还没有见过家人!”
“哦?本宫听说,有人上本,吏部侍郎在官员考核中做了手脚,……”皇后娘娘不动声色,拿起桌子上的一支花,用小银剪子修剪了一下,插进了花瓶里。
冯嘉玉心里一慌,忙跪了下去,“家父一心为皇上尽忠,绝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你别慌,这件事已经被简公爷压下来了!”皇后娘娘一边端详花瓶里的花,一边伸手把花枝又调整一下。
公爷府是皇后的娘家,冯嘉玉忙叩头,“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略点头,皇后身边的春花用托盘捧了一个荷包过来,递到冯嘉玉跟前,冯嘉玉看看荷包,荷包绣的是一枝桃花,绣工很是精致。
冯嘉玉不明白皇后什么意思,刚刚说的是自己父亲的事,怎么突然又赏了自己一个荷包呢?这时候也不敢多想,忙又叩头,“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嫔妾最喜欢桃花了!”
皇后意味深长的一笑,“本宫知道你最喜欢桃花,也知道你闲暇时喜欢调弄香料,你闻一下,这个香味你可喜欢!”
冯嘉玉拿过香囊,略一闻,不由大惊,香囊也掉在了地上,“娘娘,娘娘,这……”
“看来你是明白了!”皇后娘娘又是一笑,“你们一同进宫的三个人,本来就关系很好,现在周良媛有了身孕,你多去陪陪她吧,别忘了带上你最喜欢的这个香囊!”
冯嘉玉跪在地上,一时间只觉得浑身发冷,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又觉得嘴巴里很干,好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无助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她一直喜欢调弄香料,很容易就闻出了香囊里的麝香味道,麝香对女子的危害,她也是知道的,所以一直都敬而远之,却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把这个香囊摆在了自己面前,还让自己佩戴了多去周青梅处,这,这是什么意思?冯嘉玉又张合了一下嘴巴,“娘娘,娘娘,现在,现在周姐姐,周良媛她怀了,怀了身孕啊!”
冯嘉玉身子瑟瑟发抖,眼睛里都是祈求,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