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唐周大人吩咐我去办过事情。”魏潼心里稍微掂量了一下,这封胥是黄巾的内应,又和唐周非常的熟悉,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想必应该是“自己人”。
就是不知道,这突然在吃饭的时候,问自己这么一个小角色有关巨鹿的事情,是什么居心。若是想打听什么机密的话,自己也不知道啊。
“那小兄弟和咱家说说那里的情况吧。”封胥满满的好奇。
“不知道……大人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啊,老实说,我去一趟巨鹿还是帮唐周大人送信去的,连天公将军的面都没见着,很多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啊。”魏潼却不知道和封胥从何说起。
“没见过大贤良师也不打紧。”封胥摆了摆手,“小兄弟只要和我说说,在巨鹿那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大家过的好不好就可以了。”
过的好不好?魏潼一时间有点跟不上封胥的思路。你说这个连天下苍生疾苦都不管不顾,只晓得自己享福的死太监,突然关心起远在巨鹿的黄巾兄弟过得怎么样?这好像不太符合逻辑吧?
“都是什么样的人……要我看的话,在那里的大多数都像是最普通的农民,农民过的啥样,他们就过的啥样……”魏潼参不透封胥脑子里面在寻思什么东西,只好先实话实说。
“哦,原来如此……”封胥点了点头,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魏潼看封胥这不怎么高兴又有些犹豫的神情,一下子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黄巾选封胥和徐奉这两个太监作为叛乱的内应,看中的一方面是他们在朝中的影响力,还有一方面就是这种人贪得无厌,没有什么做人的原则底线。所以在黄巾找上封胥的时候,一定是许诺了他非常丰厚的好处的。能让十常侍敢于铤而走险的好处,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事情办成之前,黄巾也不可能就先给他太多的好处。这个封胥从话里话外来看,现在应该是已经上了贼船。上了贼船他担心的就是黄巾这帮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去支付之前许诺给他的那些个好处。所以他才会旁敲侧击地去问自己,黄巾的人过得怎么样,也会在自己说那里大多是农民的时候,面露不悦之色。
“不过这些都是下面的普通人,那黄巾将领的气度可是不一般。”魏潼想通了之后立刻给他来了一个转折,“像小人上次去巨鹿,不过是送了一封信,和两位将领只不过一面之缘,随手就给了小人200金的犒赏呢。”
封胥听到这里眼睛亮了亮,神色也缓和了下来。200金对他来说是个小数目,但是就事论事,经魏潼这样一描述,就显得人家黄巾的将领相当有气度。
“你就比如这马元义大人吧,生的是天庭饱满气质非凡……”魏潼一看自己说对了路子,跟着后面就开始吹嘘黄巾军这些个将领怎么怎么非同凡响,把封胥唬的一愣一愣的,黄巾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仅稳固了,甚至还高大了起来。
魏潼又东扯西扯地跟封胥吹了一会,一直吹到这顿饭吃完。老魏去收拾碗筷,小孩从凳子上一蹦,跑出去玩耍了。封胥先是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对魏潼说道:
“我来的时候,这县城里还有你的通缉令,不过你放宽心,我已经帮你都清掉了。看在你说话做事都很伶俐的份上,提点你一句。”
魏潼闻言,一下也收起了刚刚吹牛时候的轻浮,神色郑重地看着封胥。
“我知道你和前段时间这掖城县出的几桩事情有些牵连,你唐周大人都和我说过了。我到这顺手帮你扫清了这些事情,但是你最好也还是小心一点,少跟这里的官府还有地头蛇起冲突,我的意思你懂么?”
魏潼不懂,这劝自己不要惹事,肯定是这背后还有什么更大的牵连。那时候自己在这调查,最后线索断了没发现什么,差点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这时间一久,自己本来就快要忘了这些事情,今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地方,猛然又被人提起来,魏潼心中难免还是有一种对真相的渴求感。
“我懂。”想归那么想,但是魏潼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
封胥看了魏潼一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多说了几句:“小兄弟,有些事情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但是现在让你知道的太多,对你只有害处没有好处啊。”
“我明白。”魏潼点了点头。
封胥起身去院子里散步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魏潼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魏潼一个人坐在桌子旁,愣了很久。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封胥在掖城呆的最后一天,按照惯例,魏潼准备上街去采买今天的食材,临走的时候老魏突然拉住了魏潼,说是希望魏潼帮自己带一样东西。
这点要求魏潼自然不会拒绝,只见老魏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纸片来,魏潼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五个字“重阳祛湿散”。行笔飘逸而不失工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而且沾染的好像也不是墨水,这字的颜色微微有些发红,甚至从字的笔画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异香出来。
“小老儿这条腿,是十几年前受了风湿,关节差不多肿废了。这腿是没得救了,但是在京城的太医说,这掖城有一家医馆,出售此药,必须得有这张字条才能买到一份。我托人搞到了一张字条,奈何腿脚不方便,这些天也没什么机会和小兄弟单独说话,今日以此相托,万望小兄弟成全。”
说完